葛兰:“没有更多的钱。”
桑诺又对他们说:“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人。”
水手朝着葛兰粗暴道:“没钱就滚远点!刚刚说的话没听见?”
他转眼看向桑诺,脸上忽而换了一副表情,嘿嘿笑了两声:“不把你当成人,那当成什么呢?小美人,哥们身上可没多余的钱给你,你要想去莫索岛,得想法子求求我们。”
桑诺瞅了瞅他,指尖一动,那水手就脚下突然打滑,一个后仰摔进了水里。
“哎哟!”
他湿漉漉地从水里爬出来,手上还攥着那钱布袋。
葛兰这时开口道:“不让我们过去的话,就把钱还给我。”
那几名水手却围上来:“钱是你自己愿意给我们的,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葛兰:“……”
男人上前一步,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眉骨因为不耐烦而下压,褐眸里神色沉沉。
“我再问一遍,”葛兰嗓音低低:“让我们登船,还是还钱?”
“反了你了?!”水手不甘示弱,也抽出他们随身携带的弯刀,澄亮的一条,刀尖闪着寒光。
下一刻,葛兰蓦地抽出铁刀,一刀砍断了那水手的刀刃!
缠满锈迹的铁刀上萦绕着充沛的红色灵力,火星在刀身上跳跃劈啪作响,明明附加了燃烧术法,却克制着没有火焰升腾。
“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葛兰说。
那几名水手齐齐后退一步,心生惧意。为首的那人眼神飘忽了一会儿,逞强道:
“也不能怪我们兄弟苛刻,是光明神有神谕,不能让任何心怀歹念之人踏上莫索岛的土地!那远在西方的不详之神还下落不明,最近杀了我们光明教的不少人,你如果不够虔诚,出不起五百个铜铎克,怎么体现自己的信仰之心?”
葛兰还没有开口,桑诺率先不高兴道:“黑暗神怎么又杀你们的人了?”
他连神力都没有了,还能杀人?
暴躁的水手对着他倒是耐心很多:“你还不知道?黑暗神殿是塌了,但那不详之神可没彻底消散!我们派出去的兄弟回来得越来越少,可不就是被杀了!”
桑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太坏了!什么人呀竟然敢污蔑黑暗神!他是那种偷偷摸摸杀人的神吗?
少年正生着气,忽然想起葛兰来——这个自称为猎人的术士,先前经常晚出早归的,说不定就是去杀光明神的信徒了。
原来都怪葛兰!
他踩了男人一脚。葛兰的靴子更脏了。
“……”葛兰移开目光,没有解释,而是看向那水手,平静道:“五百个铜铎克,我已经给你了。”
几个水手交头接耳两句,看在葛兰爽快地给了五百铜铎克的份上,勉强开口:“行吧,我们体谅你旁边这位小美人,不收他的过路费了。但按照莫索岛的规矩,得先把你们的面具摘下来,才能过去。”
桑诺问:“摘面具又是什么规矩?”
水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道理来。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远处莫索岛的灯光黯淡下去,再不乘船,等他们上岛,可能就会被关在城门外了。
葛兰不再多话,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多日奔波劳碌,男人的下颌处生了许多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浅褐发丝落在额前,阴影遮住了葛兰眼睛里的神色。
这里太暗了,几个水手粗略地瞥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又转而望向桑诺——他们主要是想瞧少年的模样。
桑诺把面巾摘下来,柔软的布料挂在他脖子上,露出一张比水手想象中更精巧如艺术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