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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第33章

苏凡有些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语气耐着性子，道：“我知道的宋大爷，但她真的只是生病而已，您也是个医生，我们就不要妖魔化疾病了。”

说完这话，他轻轻拿起小勺，舀起一勺药汤，细心地在嘴边轻轻吹着，那气雾扑在他睫毛上，像是朦胧的雾气。

他把温热的药送到苏雅嘴边，柔声哄道：“小雅，喝药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苏雅意识还不算清醒，但她一直很乖，没怎么挣扎，只是下意识地张嘴，把苏凡递过去的药全喝了个干净。

末了，她甚至轻轻把脸颊蹭了蹭苏凡的掌心，像只病恹恹的小猫，在撒娇。

“外面冷，今晚你们留在这里休息吧，我在隔壁睡觉，有什么事记得喊我。”宋大爷声音淡淡的，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准备离开。

但临走前，他脚步顿了顿，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轻飘飘落在夜风里，也飘进了苏凡的耳朵。

苏凡眼睫轻颤，轻轻应了一声，又重新拿起那块浸了热水的毛巾，俯下身，一点一点擦拭苏雅的手指和额头，动作细致得像在擦一件瓷器。

李月本想凑过来帮忙，但刚抬手，就被苏凡微微摇头拒绝了。

“妹妹生病，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得亲力亲为，怎么能假他人之手。”苏凡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于是他就这样守在炕边，一夜未眠。

他几乎每隔二十分钟就摸一次苏雅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有没有正常！

毛巾冷了，他就默默重新换热水，把湿毛巾拧得干干的，再一次擦上她额头、脖子、手腕。

屋内的油灯静静地燃着，火苗时明时暗，投下来的影子拉得极长，苏凡的影子就在炕沿边摇晃着，仿佛比他本人还沉默。

李月坐在墙角，看着苏凡那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原本疲惫的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但眼皮终究沉了下去，靠着墙轻轻打起了盹。

直到天色微亮，外头的鸡叫声断断续续传来，苏雅的体温终于退了一些，整个人的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均匀。

苏凡绷了一整夜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趴在炕边，脸侧靠着苏雅身边，刚闭眼没几秒，整个人就沉沉睡去。

而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把他从浅眠中惊醒。

“必须把她赶出去，她就是个灾星，会给我们村带来霉运的！”

“就是！长成那个样子，白得像个死人似的，搞不好是什么索命的怨鬼转世来的！”

“苏凡那小子犯浑，我们不能跟他一起受罪！”

“看她爹娘都没了，自己一个人逃荒过来，指不定身上带着什么邪气呢！”

吵嚷声一波接一波，夹杂着大人们激烈的口气，还有几个小孩模仿着大人跟着起哄的叫喊声，越来越密集。

苏凡睁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底像结了一层霜。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苏雅，轻轻掖了掖她身上的被角，随后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几步便走到了门口。

门外，李月无助地被一群村民围在当中，像个被指责的罪人，红着眼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唇色苍白，眼神惊慌，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还在地上捡起小石子，往她身上偷偷扔，砸在她身上“啪”的一声，像是往她自尊心上泼了一碗冷水。

“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