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倒退几步,见周净真仍旧从容不迫,他心头那叫一个大恨,差点气得吐出血来。长剑在地上一撑,乌江月站稳身子后便又飞快地使出了下一招。
哪知剑风狠锐,到了周净真面前,却依旧被轻而易举地化解。
眼见着连出几招都处于下风,乌江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泛起浓浓的阴郁的黑雾来。怎么会?怎么可以这么无力?明明这段时间他日夜不停的修炼,已经提升了不少,可是怎么还是不够?
他以为他至少能跟周净真过上一轮的,可是现在却被全然压制着。
到底是不够、不够啊。。。。。。
还想要得更多。。。。。。
莫大的不甘和怨恨充斥着他的内心,叫乌江月的瞳孔越来越黑,一道幽紫流光悄然划过,在深不见底的暗色中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冥冥中,空气里散发出一丝甜腻惑人的香气。
周净真眼前恍惚了一瞬,就在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在那种空谷深涧,潮湿的水雾混合着挥之不散的寒凉,等他着迷的嗅到那股花香的时候,冷意已经浸入骨髓深处。
颈部一痛,周净真终于猛地回过神来,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幽深山谷?什么撩人湿雾?什么花?
分明只有朴素到甚至算得上简陋的石屋,门前落叶满地,是他们刚才比武打斗的痕迹。至于那手握长剑的白衣青年,正站在不远处惊恐不定地看着他。
见他望过来,乌江月颤了颤,面上一闪而过的慌色,却赶在周净真开口之前先一步反咬道,“你,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说好了公平比试的,谁需要你让我了?”
他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停顿了一下,树枝上的灵力也卸掉了。乌江月见此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横剑冲上前,谁料竟真的近了对方的身。
面前的嘴唇开开合合,落在周净真眼中,却是极其诡艳迷蒙的一幕。
他看见他的二师弟,在对他笑。
只稍稍轻佻了下眼皮,那份柔媚便颤巍巍地晕染开来。波光流转间,阴郁与哀怨丛生,有种鬼气森森的风情。似在怨他花开不采,凭地叫人难耐。
周净真不禁面露痛苦之色,他甩了甩头,再次睁眼,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你。。。。。。”
对面,乌江月强壮镇定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险些有点绷不住,他手指抖得厉害,剑也在抖。只暗道若是这人非要以脖间伤处为由,找他算账,那他、他拼死也得为自己讨个说法。
这事儿不能全怪他,周净真也不能因着自己是大师兄就胡作非为!
哪曾料到,面前这人身形摇晃了一瞬,竟什么也没有提。只捂着颈侧道,“你基本功还算扎实,只是剑风浮躁了稍许,再静下心来多练练。”
虽不知为何方才头痛欲裂,幻象频生,但脑中浮现出对自己师弟的妄念,实在不该。
周净真深知不能再继续多待下去,遂匆忙交代几句就要离开。
徒留乌江月惊愕万分地看着他的背影,面露古怪之色,一时连对方留下的评价都忘了讥讽。
只是那高大挺拔的人影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过身来,刻意避开他了的脸,只看着一地的碎叶,沉声道,“你既是师尊亲定的弟子,每月该有的份例便少不了,也无需太过薄待自己。”
“该置办的东西,还是得置办。”
说完后又再次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只剩乌江月一个人站在风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看了看自己简陋的石屋,又看了看周净真离开的反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有病!”
还不允许有人喜欢朴素了?他就爱这种宽敞干净的布置,练剑方便。
管得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