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汤圆以后分别上车。
车里的暖气驱赶走外面的寒凉,但身体上的温度不代表心里,即便是落在同一个人身上也是天差地别。
看着车再度开出去的方向,纪言本来不准备说话,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就送我到前面那个公交站就可以了。”
半分钟以后。
汽车没有丝毫停歇,已经越过刚才被人指着的公交站牌。
眼看路越走越偏,纪言后面就不说话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黑色的车开过一整片墓园,经过江面上的两座大桥,开到江滩旁边继续往前开,一直到傅盛尧现在的小区。
纪言在身边人下车的时候立马就跟下来。
左右看看以后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在这,就站在原地没动。
傅盛尧下车以后走在他前面,和人隔了一段距离,但在空荡的停车场也不至于让人听不清楚:
“下周三出国。”
“在那之前你就住在这里。”
纪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完全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住在这里。。。。。。为什么?”
傅盛尧也没等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就说:
“你要是想在停车场里过一夜也可以。”
纪言眼睁睁看人走进内部电梯。
先是站着没动,后来转身就走。
纪言不会跟着傅盛尧回家。
现在这个时间再去火锅店也去不了了,他准备先回宿舍。
新来的宿管阿姨对他一直特别照顾,即便现在华江已经放暑假了,对方每天晚上仍旧给他留门。
他已经计划好,出小区以后直接打个车到附近地铁站。
但没想到这个小区根本出不去。
一连每个门的几个保安,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摸摸鼻子就去忙自己的,不给他开门,也不接茬。
几家挨着的咖啡厅门口也挂着“打烊”。
小区的围墙高,翻是不可能翻出去的,纪言把所有的门都走了一遍,跟鬼打墙一样四处碰壁。
实在太冷了,后半夜空中甚至飘起毛毛细雨,和冷气凝结之后就成了冰碴子。
到后面停车场关闭,他连坐在外面椅子上凑合一晚的条件都没有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两只手互相撮在一起,坐电梯上去。
傅盛尧不在客厅,他的家门是开着的。
刚放话说自己不会来他们家,到最后又还是灰溜溜地上楼,纪言说不出现在心里该是什么感觉。
羞愧、丢人,也很没有脸。
纪言进去的时候傅盛尧刚从浴室里出来。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裹挟着整身的水汽,雾气弥漫,浴袍没有遮挡住的地方和胸口连成一个细长的倒三角。
纪言的视线只滞了一瞬又挪开。
傅盛尧就开口:“湿了的鞋放外面的鞋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