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欢欢再度跑出去,李见欢特地施了个束缚法术将它困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李见欢看也没多看它一眼,转身便走,留它在草地上徒劳挣扎。
一晌后,执行完任务的谢惟披着夜露返回居所。
他刚到山门的时候,看起来一直等在那里的,他走前委托照料兔子的两个后辈便战战兢兢地和他道歉说,欢欢跑丢了。
谢惟先是安慰那两人夜深苦寒,早些回去歇息,然后便独自去寻兔子,但找了半天也无收获。
谁知他刚回到居所,一直找不见踪影的欢欢赫然在目。
“……嗯?”
谢惟走上前去,有些疑惑地看着被束缚法术困在草地上的欢欢。
随后,他撤掉欢欢身上的束缚法术,将它轻轻抱了起来。欢欢在谢惟怀里分外乖顺,不动也不叫。
“你身上怎么有师兄的气息?”
谢惟有些讶然,抚着欢欢头顶的绒毛轻语。不过,他略微思索一下便想明白了。
“他来过啊……”
“是师兄把你送回来的吗,欢欢?”
怀里的欢欢委屈地“吱”了一声。
谢惟将欢欢抱回兔笼,目光转向李见欢居所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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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日,李见欢将自己关在居所里的时间愈发长了。他不再频繁前往任务堂,也不再踏足藏经阁。
表面看去,李见欢似乎是终于静下心来,接受了现状,准备潜心修炼了。
然而,只有李见欢自己知道,静室之内,正在滋长着何等阴诡的力量。
李见欢体内的魔气如同最韧实的毒藤,一旦扎下根,便开始疯狂汲取他内心的负面情绪作为养料。
嫉恨、不甘、痛苦……这些盘踞在他心头的情绪,如今成了修炼魔功的温床。
所谓“捷径”的修炼过程也并不轻易,总是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李见欢每次运转周天的时候,那暴动的灵力如冰锥刮骨,又似毒火焚身。
剧烈的痛楚常常让李见欢浑身痉挛,冷汗浸透衣衫,甚至抑制不住地发出压抑的嘶叫。
但在熬过这极致的苦痛之后,随之而来便是一种力量增长的满足感,让李见欢得以暂时忘却现实的屈辱与无力。
他沉溺其中,如同饮鸩止渴。
这一日,李见欢从一次痛苦的修炼中缓过气,刚褪尽衣衫,泡进浴池准备放松身心时,院门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随后,有人叩响了门扉。
李见欢心中一凛,瞬间警觉起来,他迅捷地披起衣袍起身,将室内修炼后留下的微弱魔气清除干净。
然后,他伸手打开了紧闭的门扉。
谢惟站在门外。
在等候李见欢开门的时候,谢惟的视线停在了院内的一棵老银杏树上,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见李见欢将门打开后,谢惟将思绪收回,转脸看向李见欢。
李见欢刚从浴池里走出,浑身被水浸过,这让他那美得很锋利的五官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有攻击性了,尤其他鼻梁上和唇边那点微小的痣,被水汽晕染得分外柔和。
李见欢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袍,一头墨发如绸缎垂在身后,湿发上的水珠落在那对白皙的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