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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那对母女,时玖带着缘一回到了继国家那肃穆的宅邸。
缘一在门口停下脚步,对着时玖微微欠身,声音平稳:“姐姐,我先回房了。”
“好,累了就休息会儿。”时玖并未察觉异样,只当是孩子玩累了。
她则拿着账本与记下的功课要点,径直前往主院,向继国家那位威严的家主汇报今日的行程开销与两位少爷的课业情况。
汇报过程顺利,家主对时玖条理清晰的陈述和分寸得当的应对颇为认可,甚至难得地赏了她一匹素雅的布料。
揣着那匹布和不错的心情走出主院,时玖刚转过回廊的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迎面快步而来,险些与她撞上。
是严胜。
他此刻的状态颇为不同寻常,在看到时玖的瞬间,他的目光骤然凝聚,里面混杂着惊愕、困惑。
他停下脚步,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急促,“你今日带缘一外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时玖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只是带他去买了些用品,教他识别药材,见了那对母女……怎么了?缘一出什么事了?”她心头一紧,担心缘一是否身体不适或受了什么委屈。
“出事?”严胜的表情更加复杂,只是上前一步,略显强硬地握住时玖的手腕——力道虽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你……随我来。”
他不再多言,拉着时玖便向东院方向走去,步履比平日快了许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
“严胜到底怎么了?缘一他……”时玖被他的反应弄得心慌意乱。
“……你自己看便知。”严胜头也不回,语气紧绷。
两人很快来到缘一房门前,严胜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勇气面对什么。他伸出手,略微用力地拉开了障子门。
“看吧。”他侧开身,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示意时玖自己看。
时玖满心疑惑地探头望去。
缘一正背对着门口,他的发型——
平日里简单束起的高马尾或是自然披散的长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扎成了两个……圆润小巧的发髻。
更让人无言以对的是,在那两个稚气的发髻旁,他竟然……别上了两朵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已经有些干枯褪色的小野花。
他脸上没有任何玩笑或恶作剧的神情,反而是一种全然的、近乎虔诚的认真。
“姐姐?”
他的表情无比自然,甚至带着一丝等待评价的期待,仿佛在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新学到的“功课”。
时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冲击力直冲天灵盖。
完了,她把神之子给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