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说回花酒这个谣言缠身的家伙……宇髄天元看着对方毫无破绽的后背,心想。无论如何,唯一不出错的可怕之处,就是这个人,绝对,百分之两百,是个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现在的“声音”,甚至和前几天,他第一次来到小屋见到她时听到的“声音”,都微妙地变得不太一样了。
光是冥想,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那是强者的“声音”。
……天才的“声音”。
十岁的宇髄天元,绷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一言不发,心智早熟而冷静地盯着那道单薄身影。
天才……
天……
看着看着,宇髄天元眼皮打抽。
忍无可忍无可再忍!
天才个鬼啊!
他猛地站起身来,咵咵两步,拔腿上前,仗着身高腿长,把这个埋头研究给炉子生火,生了老半天也没擦出一个火星子的小呆子挤开!
“够了够了!别折腾它了很可怜啊!”宇髄天元凶神恶煞地蹲下,气得嗓门一扯震天响,“炉子根本不是这样点火的,你当是钻木取火啊!哈?你这家伙是古代人,不,原始人吗?!长这么大了竟然还没自己点过这种炉子么!算了!给我看好了,要这样!”
忽然被骂了一顿的花间酒,连人带小板凳,被挤到一边,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手脚麻利开始生火的宇髄天元。
搞毛啊?突然来这一下的。
没用过这种炉子就没用过,又咋了?即使是庶家,花间酒好歹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干活,作为继承者之一,平时只用顾着训练和玩乐就够了。
以前更不用说。本就没时间也没兴趣下厨,想吃就下馆子或者蹭饭,现代又可以随时点外卖,哪怕很早之前用过老式炉子,也早忘了怎么用了!
反倒是这个白头发。
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屋子里睡觉,又莫名其妙地爆冲过来训人,莫名其妙蹲在旁边,开始帮忙给炉子点火。这十年来的忍者生活,花间酒认识的,大多都是低调行事的闷葫芦……
怎想忍村里还有这种人。
他谁啊!
花间酒直抒胸臆:“你谁啊。”大哥。
炉子点燃,暖烘烘地烧着柴火。
宇髄天元扭过头,瞪大眼睛。
花间酒看着他,瞪大眼睛。
火舌舔舐着烧裂枯枝,发出噼啪细响。屋外,天还没完全亮。金黄炙热的火光,模模糊糊地打亮两人的侧脸。
半晌,宇髄天元撑着蹲身屈起的膝头。原本朝着炉子,这下原地稍转了身,单膝半跪地,正对着坐在低矮板凳上的花间酒。
他微微抬头,也差不多和她平视。
“抱歉,失礼了。我的名字叫宇髄天元。”他认真而平静道,“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半个月前,我重伤昏迷,是你把我背回村子吧。大恩不言谢,但我也要亲自报答。”
花间酒倒是说:“我知道。”
宇髄天元点头,“嗯。你知……”
他一顿,又瞪大眼,一秒扔三十个苦无似的突突一顿输出:“啊?你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我是谁?还是知道我是来说这件事的?既然知道还问什么‘你谁啊’啊!”
“哎呀好了好了好吵啊你……”好麻烦的小屁孩啊。花间酒难得倍感无奈,两手捂耳朵,垂眼瞅他,“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不熟嘛。”
宇髄天元的脸霎时害臊一红,紧紧瞪人:“所以说,我要大费周章,才好不容易能找到你啊!做好事不留名也贯彻得太绝对了吧!反正迟早也要熟,你就别管这些了。”
“搞不懂你的逻辑啊,什么叫迟早也要熟……”
“你救了我,我要答谢你,难道不就是迟早要熟吗!”
“别人做好事不留名,说明就是不图你回报。”
“啰嗦!我宇髄大爷偏要回报!”
“你才啰嗦。”
见炉火烧开,花间酒把便当盒放到炉子上,懒得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