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劭归心似箭,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后续,急匆匆赶回家。推开门,没有熟悉的饭菜香,也没有任何有人活动的迹象。
他心头一紧,喊了两声“洛珈”,无人应答。
冉劭找遍了整个屋子弹卧室,客厅,甚至阳台和储物间,都不见洛珈的人影。
那一瞬间,一股混杂着暴怒和惊惧的寒意猛地冲上头顶,他差点急火攻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上次洛珈失踪、在外城遇到戈礼那些糟心事的画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调取了房子周围所有他能接触到的监控权限。
冰冷的屏幕画面一帧帧跳动。他看到了自己离开那天下午,洛珈独自一人,从房子里慢慢走出来。
他拦下了一辆在内城边缘运营、可以通往外部区域的通勤电车,刷卡,上车。
他觉得,洛珈有一天,真的会像这样,无声无息地,从他眼前彻底消失。
不是死亡,而是一种更残忍的、主动的剥离和远去,再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他以前骂洛珈“婊子”,那恶毒的词汇背后,其实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明了的心思。
不是因为洛珈本身是放荡的,恰恰相反,洛珈身上有种奇特的、圣洁与脆弱交织的气质。
可正是这种气质,混合着他苍白皮肤下隐隐透出的易碎感,有一种致命的、引人堕落的吸引力。
冉劭一见他就欲念横流,难以自持。
而那些曾经围绕在洛珈身边的男人,无论是戈礼,还是后来的濯荣,看洛珈的眼神,冉劭太熟悉了,那里面翻滚的贪婪、占有和情欲,与他心底那头被理智强行压制的野兽,何其相似。
他觉得自己跟他们没什么不同。都不过是被洛珈身上那种矛盾的特质所吸引、所蛊惑的、这世上千千万万普通男人中的一个。
用最恶劣的词汇去侮辱他,仿佛就能划清界限,证明自己的不同和清醒。
可明明洛珈那么弱,需要人保护。
冉劭却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如芒在背的危险性,源于一种直觉,这个人,有朝一日,或许真的能让自己彻底失控,或者……彻底失去。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向了外城,冲向了洛珈以前租住的那个小破屋。
那地方偏僻,杂乱,治安极差。
推开那扇门时,里面正飘出食物煮熟的、朴素的香气。洛珈背对着门,站在一个小小的简易灶台前,正用勺子小心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听到动静,他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攥着那把勺子,挡在胸前。直到看清门口逆光站着、气喘吁吁、脸色铁青的冉劭,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冉劭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几步冲上前,一把将人狠狠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洛珈的骨头都勒断,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在洛珈耳边擂鼓般狂跳。
洛珈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冉劭……你怎么了?”
冉劭:“你为什么要回来?回这里?!”
洛珈解释说:“我以为……你出任务会很久,以前……你也经常一走就是很久,我……我最近住惯了这里。”
“以后我就没那么忙了,你知不知道外城很危险?!一个人跑回来,万一遇到什么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洛珈像是想到什么事,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我知道。”
他知道危险。
冉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那团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潮湿的闷痛和无力:“明天……带你见见我的队友吧。”
是时候,让洛珈正式进入自己的生活圈了,用伴侣的身份。
说完,冉劭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然后,将一枚素净的银白色戒指,套进了洛珈左手的无名指。
戒指尺寸很合适,显然是精心测量过的。
款式简单,只是指环本身,但在指环正面,镶嵌着一颗非常非常小的、几乎不引人注目的碎钻,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会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光芒。
是女款的。
洛珈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突然多出来的这枚冰凉环状物,像是不认识它,又像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抬起眼:“……哪里来的?”
冉劭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洛珈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出任务,路过一个废弃的珠宝店……顺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