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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给出钥匙（第3页）

他轻轻走过去，在沙发边缘坐下。

“几点了？”凯安听到动静，睁开眼，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困倦。

号锡看了眼手机：“九点多。”

凯安“唔”了一声，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毯子随之滑落，更多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点缀着的痕迹也更加清晰醒目。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伸手去拿旁边凳子上叠放的浴袍。

号锡的呼吸又是一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起身去拿微波炉加热带来的食物。“先吃点东西。”

两人沉默地分享了简单的晚餐。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激荡过后异常平和安宁的倦怠感。收拾好垃圾，凯安起身去简单地冲洗，换上了干净舒适的新衣服。号锡也整理好自己。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比来时更加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偶尔掠过的光影。距离宿舍越来越近，街景逐渐熟悉。

就在快要拐入宿舍所在街道时，号锡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凯安。”

“嗯？”

“我不知道……”他顿了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以后在练习室，在舞台上，在镜头前……我该怎么看着你的眼睛，只假装是‘队友J-Hope’？”

凯安闻言，慢慢侧过身，面向他。车内仪表盘微弱的光映在号锡侧脸上，明明灭灭，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但那份纠结与挣扎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凯安看了他几秒，伸出手，掌心轻轻贴上号锡的脸颊，指尖微凉。

“那就不要假装啊，号锡哥。”他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种简单的理所当然，“在需要的时候，在像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们就是现在这样。在其他的时候，在所有人面前，我们就是防弹少年团的J-Hope和KA。”他偏了偏头，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困难，“哥就和以前一样，对我就好。”

就和以前一样？号锡望着凯安在昏暗光线下依然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清澈见底，没有疑虑，没有负担，仿佛他提出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二分法。他是真的这么想，也真的能做到如此清晰地划分界限。

但号锡知道自己做不到。每一次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保持距离，可看到凯安自然地靠近其他成员，看到柾国搂着他的肩膀嬉闹，看到南俊与他默契地讨论音乐，甚至看到玧其与他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羁绊……那股细微却尖锐的妒意，总会不受控制地刺探着他的心。这份隐秘的关系，对他而言，不是可以轻易切换的模式，而是不断渗透、日渐加深的烙印。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气息里满是无力与自我厌弃。“……先送你到楼下。”

车子平稳地停在宿舍楼侧方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侧眼看到凯安好像有点被安全带卡住了，他凑近检查凯安身侧的安全带扣。

就在这个瞬间，凯安忽然抬手，抓住了号锡正在动作的手腕。在号锡略带诧异地抬头注视下，凯安飞快地凑上前，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清晰的吻，一触即分。

号锡彻底怔住。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心被塞进了一个微凉坚硬的金属物体。

他低头摊开手掌——一把崭新的银色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在车内灯下泛着微光。

“工作室的密码可能会经常换，”凯安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笑意，还有一丝做完小小恶作剧般的得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但是号锡哥，我这里——”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

“你永远可以随时进来。”

说完，不等号锡有任何反应，凯安便像只偷到腥的猫，迅速推开车门，灵活地钻了出去，还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向宿舍楼门禁，背影很快融入楼道的灯光中。

只剩下号锡一个人，僵在驾驶座上，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把仿佛带着体温的钥匙。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话，简单，直白，却又像裹着糖衣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心底最柔软也最慌乱的地方。

这算什么？钥匙是权限，而那句话……简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却又比告白更复杂，更沉重，更让人心跳失序。

他缓缓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试图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偏偏用那样纯然的表情说出来，杀伤力巨大。

在车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脸上的热度完全褪去，呼吸和心跳都恢复正常，号锡才对着后视镜仔细检查了自己的状态——眼神、表情、衣着，确认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刚刚经历过一场情感风暴的痕迹。然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拔下车钥匙，走向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宿舍大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他身后缓缓熄灭。他手中的那把钥匙，安静地躺在他的裤袋里，贴着腿部皮肤，存在感鲜明，像一个甜蜜而危险的秘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通往真实与脆弱的通道。

而门内，是属于防弹少年团的、不容有失的集体世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惯常的、充满希望的明亮笑容，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哥，谢谢。”号锡把钥匙放到茶几上，硕珍还在沙发上看剧。他点了点头。

而后意识到，号锡身上带着熟悉的橙子沐浴露的味道，是偷用凯安的沐浴露了吗？

他挠了挠头，他还以为只有柾国干这种事呢。不待多想，剧情又把他的注意力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