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惯例,裴与驰只在晚宴露个脸,拍一两件首饰捧场,跟主办方寒暄几句,就提前退场。
Afterparty从来不在他的行程里。
正准备离开时,他接到了迟铎的电话。
裴与驰脚步一顿,眉头微动,抬手示意司机去接人。
正式晚宴讲门槛,afterparty讲更敢。
灯光一暗,音乐一响,谁更敢,就能钓到肥鱼。
三人一进门,场内气氛微妙地顿了一下。
目光迅速聚焦,接着在昏暗里变得肆无忌惮。
裴与驰是今晚的焦点。
那些常年混纽约上流社交圈的golddigger早就听过他:
年轻、低调、英俊——最重要的是多金。
尤其他最近还刚大赚一笔,成了华尔街日报热议的明星。
每个人都想找机会和他春风一度,最好一击即中,从此母凭子贵。
可裴与驰气场太硬,自带制冷模式,想上来攀谈的美女因穿着清凉,冷到发抖。于是半道刹车,转向他旁边的同伴。只是眼神还停留在他身上。
周淮对此十分乐见其成。
他端着花花公子的派头,不一会儿就把一位拉丁美女哄得喜笑颜开。美女挽着他的手,回头给裴与驰抛了个媚眼。
裴与驰没接,连眼神都懒得分。
美女遗憾地进了舞池。
迟铎本来只想小酌一杯放松,结果蝶围蜂绕。
valleygirl的气泡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吵得他头皮发麻。
酒过三巡,音乐换了两首。
他终于打发走了不知道第几个“missusa”,才喝到手里那口香槟。
迟铎啜了一口,翻了个白眼,凉凉吐槽:
“这辈子说sorry的额度,全用在分不清missusa和missAmerica上了。”
裴与驰没接话。
他站姿仍旧笔直挺拔,但单手插兜看迟铎笑话的闲适模样消失不见。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眉头皱起,像在硬扛什么。
迟铎放下酒杯:“不舒服?”
裴与驰的目光扫过来,眼神有点迟滞,像慢了半拍才对上迟铎的脸。
然后他伸手扣住迟铎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走了。”
迟铎察觉到不对,没有反抗,跟着他走。
身后周淮嘴角都咧到耳朵,食人花成精,在舞池里,从莎莎跳到巴恰塔。
车里,裴与驰额头沁出汗。
他脱掉外套,松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少见地不修边幅。
迟铎从未见过裴与驰如此模样,心中升起一股疑虑,难道生病了?
进房间,裴与驰把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扯领带的动作带着焦躁。
迟铎走近:“怎么了?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