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裴与驰开的车。
不是他常用的那几辆,车牌也陌生,连内饰都像是刚被清空过,没有任何个人痕迹。
他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了一眼,语气随意:
“你这是临时换号?”
裴与驰目视前方:“嗯。”
没多解释。
车速很稳,走的却不是常走的路。
迟铎盯着窗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
“我俩现在这状态,有点像做贼。”
裴与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一下,语气平静:
“你现在不适合被人看到。”
迟铎一顿,然后非常迟铎地,开口了:
“……你这路线选得也太偏了。”
裴与驰应了一声,终于配合了迟铎一次。
入口很隐蔽,没有任何标识。门在车前滑开,又在他们身后合上,像把外界直接按了静音。
裴与驰下车,绕到副驾替他拉开门。
迟铎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讲究?”
裴与驰:“走路慢点。”
给足了绅士待遇。
里面早就准备好。没人问名字,也没人确认身份。前台只礼貌地看了裴与驰一眼,轻声一句:“这边请。”
“可以开始。”
裴与驰点头:“嗯。”
迟铎跟着进去,全程配合。
检查被压缩得很紧,该走的一步不少,却没有多余解释,也没有任何会让人觉得“这事会留档、会扩散”的环节。每个人都很专业、很客气。
医生合上资料,没急着往下说,先把笔缓慢放回笔托里,像在衡量怎么开口才不刺激病人。
“迟先生,”语气温柔又客气,“目前看,确实是妊娠。时间不长。”
迟铎“嗯”了一声。
脑子里非常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句:验孕棒这东西,产品力挺强。
裴与驰坐得很稳,连呼吸都没乱。
医生翻到下一页,指尖停了停,换了个说法,像在绕开某个可能刺痛人的词:
“另外,有个情况需要提前跟您说明。”
“您的生理结构……和常见情况不一样。这个点会直接影响后续方案。”
迟铎抬了下眼。
脑子里的杂音像被拔掉电源,啪一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