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办法嘛~秦县令你保重,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丞相的啊?”来者很嚣张,她笑着朝秦世妤拱拱手。
安葭看到秦世妤脸都黑了,于是及时出面打断谈话:“县令有急事,赶紧的!”
那人不好再留,带着队伍走了。
安葭问:“这些人干什么的?”
“上面发命令,说吴姑是都城的人,案子必须要转到都城审查,她们把吴姑带走了。”
“啊?那不就是变相的给吴姑逃罪嘛!等到了都城,说不定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人给放了。”
秦世妤呼口气,问她:“有什么急事?”
安葭忙道:“差点忘了,黎家有妇人快生了,祭司借驴车接产婆过去!”
“不行太赶,一来一回时间都耽搁了。”秦世妤快步回到书房,从里面翻出人员登记信息:“五里外有一家养猪的农户,姓左,她们家有女人学习接生三年,虽然还没通过考试,但也可应急,你现在就去接她过来!”
种地和养猪向来是农耕文化的标配,西凉国有很多专业的养猪世家,她们因为给母猪接产熟练,后面便会转岗当月嫂或者产婆。
月嫂和产婆在西凉国是极其受尊敬的,素有救命神姥之美称。一个专业的产婆兼具妇科,产科,儿科,内科,急救等多项医学技能,一个月嫂相当于营养师,护理师,儿童医生,妇科医生等等多方面人才,只有经验足够丰富,能力足够出众者才能胜任,其地位不言而喻。
左家的产婆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精神气十足,身材高瘦,眼睛如鹰般犀利,双手细长而光洁,皮上没有一片老茧,这样的手掏起胎盘时,才不会划伤产妇的内脏。
等安葭带着左婆赶到黎家,未进大门,屋内已经已经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左婆肃杀的脸色随即放缓道:“还好,这胎稳了。”
果然,听里面的人叫喜,生了生了!是个女儿!
安葭放下心,便没有跟产婆进去,留院子里等待。
院子里跪着一个男人,旁边还守着个女人,正疑惑这俩是干什么的,就见早上找她们的妇人掀帘出来,对站着的女人行了一礼。
“实为是大幸!黎家有后,我们自此便是亲家了!”
女人也回礼恭贺:“贺喜贺喜,母子平安,便是天姥保佑哇!”
二人客套一番,黎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金,分别赠予女人和男人,男人磕头谢礼,随后跟着女人离开了。
人一走,院内便空了出来,除了屋内的喧闹,安葭还听到有隐隐的呜咽声,不似婴儿的啼哭。
她循着声音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拐角,见少秋满身鲜血地站在那里痛哭不止。
“少秋?”安葭忙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少秋手上的血迹还没干涸,滴滴答答的溅在鞋面上,她抽搐着摇头呜咽,仿佛无家可归的小孩,可怜极了。
安葭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哭,她的泪腺向来发达,稍稍一感染便红了眼眶,她轻轻搂住少秋的肩膀安慰:“发生什么事了?孩子不是生不来了吗?”
安葭以为少秋是担心产妇的安危,结果少秋哽咽道:“太可怕了安小!呜呜——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接生了,呜呜呜………。”
“怕什么,女人生孩子而已。”
少秋挣脱开她,举着血淋淋的手嚷道:“什么叫女人生孩子,你知道那场景有多可怕吗!就像一个怪物从人类的身体里爬出,你,你不懂的,还好我是祭司我不会生孩子………。”
“可你是祭司必须要参与接生啊~”
“算了,跟你这家伙说不清。”被安葭这一打岔,少秋也没心思哭了,闷闷地回到院子里洗手。
古月儿神采奕奕地从屋里出来,她也好不到哪,身上全是血渍,站水管前稍微冲了一下,便去嘲讽少秋:“怂样,每次接产都来这一出,你家里人口那么多,怎么看女人生个孩子就吓成鹌鹑了?”
“那能一样吗,她们生孩子从不让我们进去的。”少秋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