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家的围墙?”
唐梨看了看李寡妇身后的围墙,这围墙女人头顶高,稍微垫起脚尖就能看见里面。像蒋开山和常欢这种身材高挑的人,站在那儿不用垫脚,就能把院里看的一清二楚。
注意到那围墙有多次修葺过的痕迹,唐梨问:“怎么?经常有人破坏这堵墙吗?”
听到唐梨这样问,李寡妇叹了口气。
“寡妇不好当啊!”李寡妇连忙吐起苦水,“这围墙是我自己修的,被人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坏了再修、坏了再修,我呀,都练出手艺了!”
“昨天在堂上,柒矩说那个方淮扒寡妇墙头,扒的就是你的墙头吧?”
“指不定还真是!”李寡妇说完,低声说,“之前我也不确定,柒城主问我,我也不敢说。但那个方淮断腿之后,这半年我的墙头就再也没坏过!”
哦……
唐梨明白了。
“你说,他一个贵公子,正事不干,偏偏到这地方来专门踢我的墙头,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李寡妇气愤道,“活该他挨揍!”
“那你在堂上还替他说话?”唐梨眯起眼睛。
“什么叫替他说话,我那是实话实说。那可是大堂,我还能撒谎吗?”李寡妇无奈道,“那晚我确实亲眼看着柒公子打那个方淮。”
倒也是这个道理。
“之前他们打架,柒公子或许真是为了我。”李寡妇有点愧疚,只是仍然疑惑道,“但那晚我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和冬儿是邻居,你是不是经常借她东西,比如说剪刀什么的?”
唐梨看着李寡妇。
“什么呀?冬儿爹娘过世之后,她陆陆续续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若是缺什么,她问我借还差不多。”李寡妇叹了口气说,“像她这样,不嫁人能怎样?就算是我,也经常有媒人上门的。”
“你怎么不改嫁?”唐梨问出来又觉得有点儿不好,忙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这个死鬼没了还没够三年呢!现在倒还好,我守着丧,等过了这三年媒人再上门,我可不知道有什么能说的。不过我的情况总归比她好一些,她一个年轻姑娘马上就要满二十了,要是到时候还不出嫁,随便拉来一个糙汉成了婚,这辈子就毁了。”
李寡妇这样说着,神色间略有些难过。
“冬儿她现在在有钱人家当丫鬟,你放心吧,我,呃,主人对她很好。”
“当丫鬟?那现在是个贱籍了?”李寡妇说话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说,“哎,就是贱籍又怎样?我听人说了,大家婢胜过小家女,过的总比现在强。”
“我昨天在堂上听城主说冬儿跟那个方淮有私情,你怎么看?”
唐梨看着李寡妇,看她的反应。
李寡妇看上去有点迷惑。
“冬儿好像并不怎么喜欢那家伙。”李寡妇低头嘀咕,“我也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跟那家伙扯上关系了?明明之前拒绝过好几次的。”
看样子冬儿说拒绝过方淮几次求亲这事儿确实是真的。
“去年中秋前夕冬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八月初七左右,她有没有出过门?或者见什么人?”唐梨追问,“既然你们是邻居,那你应该知道吧?”
“我其实对那几天的事儿也不太清楚。我之前在娘家住了好久,中秋之前才回来。大概是——去年的八月初十吧!”李寡妇又叹了口气,“我倒也蛮想在娘家过中秋,可我娘家人却说中秋是个要紧的节日,我这个外人在场不好。于是我赶在中秋前两天回来了。”
说起这话,李寡妇便是满腹的心酸,娘家人对她虽好,但到底还是破不了这规矩。想必等她三年丧期已满,娘家人便要催她再嫁。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去年中秋案发当晚,你有听到什么吗?”
“有的,我听到冬儿在对面喊救命,然后就有两人打斗的声音。我赶紧冲出门,看到有个人正扒着门槛往外爬。”李寡妇绘声绘色的说,“我以为是冬儿,可把我吓坏了,拿着灯笼仔细照,居然是那个方淮。”
说的和堂上差不多。
“然后呢”唐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