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云辞扶他坐下,“赵元案虽然结了,但他心里肯定不踏实。来探望你是假,打探虚实是真。而且……”他顿了顿,“他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烛龙之眼’了。”
江清砚蹙眉:“三皇子与‘烛龙之眼’有关?”
“不确定,”谢云辞神色凝重,“但赵元案中,他确实有嫌疑。而且他刚才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一股寒意。
如果连皇子都牵扯其中,那这个组织的势力,恐怕真的深不可测。
“先不管他,”谢云辞扶起江清砚,“你该回去休息了。”
回到西厢房,江清砚确实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谢云辞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思绪万千。
三皇子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谢府又陆续来了几位客人——有刑部的同僚,有同年进士,甚至还有几位言官。大部分都是真心来探望的,但也不乏像三皇子那样别有用心之人。
谢云辞一一应付,既不失礼数,也不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江清砚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只有精神好的时候才会见客,而且话很少,基本都是谢云辞在应对。
在谢云辞的精心照料下,江清砚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第七天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下床走动了,虽然还不能久站,但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这天傍晚,两人又在槐树下喝茶。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火。江清砚看着远处,忽然道:“我该去刑部报到了。”
谢云辞手中的茶杯一顿:“太医说还要再休养半个月。”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江清砚转头看他,“青木生机已经恢复了七成,心脉也稳固了。继续躺着,反而对身体不好。”
谢云辞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只好妥协:“那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江清砚摇头,“你也有你的事。而且……”他顿了顿,“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宜太过密切。至少在明面上。”
谢云辞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一个是六扇门指挥使,一个是刑部郎中,如果走得太近,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尤其是在“烛龙之眼”可能已经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下。
“那你自己小心,”谢云辞最终让步,“我会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你。”
“好。”这次江清砚没有拒绝。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夜色渐浓。
回房前,江清砚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谢云辞,轻声道:“这些天……谢谢你。”
谢云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要谢的,”江清砚认真地说,“没有你,我可能……”
他没有说完,但谢云辞懂。
如果没有那日金銮殿上的以命相护,如果没有慈恩寺中的生死与共,如果没有这些天的悉心照料,江清砚确实可能撑不过来。
“那以后,换你照顾我。”谢云辞半开玩笑地说。
“好。”江清砚却答得认真。
谢云辞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轻轻拂开江清砚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早点休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明天我送你出门。”
“嗯。”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房门后。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但在这寂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
刑部,那个掌管天下刑名的地方,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江清砚呢?
新的篇章,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