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
江清砚心中有些怅然。那个沉默寡言却重情重义的青年,终究选择了自己的路。
净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进。”谢云辞道。
门开了,进来的是李尚书。他换了一身常服,看起来比昨日温和了些。
“醒了就好。”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两人,“感觉如何?”
“尚可。”谢云辞答。
李尚书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有两件事,需要告知你们。第一,水鬼帮的案子,圣上已经下旨,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观澜书院和都水司都已被暗中监控,一旦证据确凿,即刻拿人。”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第二……关于你们二人。同生共死之事,本官已下令保密,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但你们毕竟身份特殊,一个是要参加会试的举子,一个是六扇门总捕头。如今性命相连,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江清砚和谢云辞对视一眼,都明白李尚书的意思。
科举、仕途、公务……他们未来的路,注定要比常人艰难得多。
“学生明白。”江清砚轻声道。
“下官明白。”谢云辞亦道。
李尚书看着他们,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江清砚枕边。
那是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六扇门总捕”,背面是一个篆体的“谢”字。
正是谢云辞那枚。
“此令在京中还有些用处。”李尚书看着江清砚,“你身体尚未恢复,科举在即,难免有人趁机生事。持此令,可挡些麻烦。”
江清砚怔住:“这……”
“收着吧。”谢云辞开口,“李尚书说得对,你现在需要这个。”
江清砚看着那枚沉甸甸的令牌,又看向谢云辞,最终轻轻点头:“多谢尚书大人,多谢……谢兄。”
李尚书站起身:“你们好生休养。三日后若恢复得好,江清砚可回客栈准备科举;谢云辞暂留刑部,协助查案。”
他顿了顿,又道:“记住,你们的命现在连在一起。凡事……三思而后行。”
说罢,他转身离开。
净室里又只剩下两人。
江清砚拿起那枚令牌,在手中摩挲。玄铁冰凉,却仿佛还带着谢云辞的体温。
“持此令,京城无人敢轻易动你。”
那日破庙分别时,谢云辞的话犹在耳边。
如今,这枚令牌真的到了他手里。
而他们,也真的成了同命相连的人。
“谢云辞。”江清砚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等此案了结,等科举结束……”江清砚看向他,目光清澈而坚定,“我们一起去查你家的旧案。你的仇,我帮你报。”
谢云辞怔住了。
他看着江清砚苍白却认真的脸,胸中那颗共同的心脏,忽然跳动得快了一拍。
“好。”许久,他听见自己说,“一言为定。”
窗外,晨光正好。
而属于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