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法警递了第二张卫生纸给妳,妳连看都没看他,只一直盯着桌面的木纹,好像只要抬头,妳就会倒下去。
妳哭到手都麻掉,哭到泣不成声,但妳把那一晚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全都讲了出来。
妳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内容没有少一句。
法官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被告……没有出庭。」
那一秒仍然很刺。
不是因为他害怕面对妳,也不是因为他刻意逃避。
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开庭」这件事放在脑里。
妳想起妳离开他家时说的那句:「我出去一下,等一下回来。」
妳没有提醒他,他也没有问一句「去哪里?」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妳去哪里并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妳会不会回来。
所以那个下午,他大概正在:
戴着耳机打游戏
点着滑鼠骂队友
一边等外送
一边刷讯息
完全不知道,也完全不在意,妳正要去面对他造成的伤。
法官翻资料的手顿了一下,眉头沉沉皱起——不是不耐,而是「看透这个男人」。
他抬头,看着空掉的被告席,那眼神像在看一种最廉价的冷漠。
他忍不住说出口:「这种会打女人的男人……开庭还不见人影?」
没有替他找理由,没有装作中立,是赤裸裸的瞧不起。
他再看妳时,语气明显变得柔软:「妳为什么还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妳的眼泪再度掉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妳第一次意识到:
——妳早上在他家乖得像宠物地收垃圾、整理房间、倒茶、煮面。
——而他下午在打游戏。
——妳却在法庭上重复整晚遭受的暴力。
妳坐在原告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法官冷冷敲了一下桌子:「缺席,我们再排下一次。」
那一刻妳突然明白——妳这边是人生的劫难;他那边,只是一天里的一场游戏而已。
妳想回答,妳的喉咙却在哭到发疼之后再次紧起来。
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妳第一次意识到——妳的痛苦,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法官看着空席,像看着一个逃跑的影子:「缺席,我们再排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