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幸领命前去,对淑妃母子二人道:“父皇已醒,冯太医招认是他告诉娘娘父皇命不久矣。父皇让本宫来问问娘娘,冯太医所言是否为真?娘娘先别急着回答,父皇还要我问问二弟是否知情?”
原本张嘴喊冤的淑妃,闻言立刻改口道:“他不知道,我,我也不是有意打听的。是,是冯贼人主动告诉我,我不是有意的。”
“昭华,你要相信我呀,”淑妃语无伦次道:“我那时六神无主,又怕那些外臣糊弄咱们,才让你弟弟去前朝听听,昭华求求你告诉陛下,我们母子绝无他意。”
淑妃跪行向前,伏在地上抓着冷小幸的衣摆苦苦哀求。
冷小幸看向还直愣愣站在原地的二皇子道:“二弟,你当真不知?”
淑妃回头嘶声力竭喊道:“好孩子,你快说,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二皇子像被惊醒般,仓皇失措看了一眼冷小幸,又瞥了眼淑妃,低下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昭华、昭华,你听到了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你弟弟。”淑妃再三祈求。
冷小幸拨开淑妃还拽着她衣摆的手道:“既如此,我便回禀父皇。”
眼看冷小幸转身走了,淑妃卸下一口气瘫软在地。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走到二皇子身边,将蹲在地上抱头埋膝的二皇子搂入怀中。
淑妃心中五味杂陈,她当然希望二皇子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
可当二皇子亲口说出他不知道时,淑妃的心却像被生生挖去一块。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二皇子是她一生的倚仗。
淑妃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冷小幸回去如实向皇帝讲述方才淑妃宫中一幕。
已知道冷小幸所为的皇帝道:“明日你去听政吧,跟着你燕王叔便是,记住只能听不能多嘴。”
“儿臣明白,谢父皇。”冷小幸敛身道。
皇帝下令将淑妃、二皇子身边一等内侍宫女全部杖杀,二等没入掖庭局,三等发配皇陵,余者打乱重新分配到各宫。
淑妃降为婕妤,二皇子交由德妃养育,又选了几位大儒给二皇子讲学。
就在皇帝雷厉风行处置之际,安置完流民的驸马吴思齐回京交差,求见皇帝。
内侍道:“陛下病着不见人,驸马请回吧。”
闻言吴思齐不敢强求,冲着皇帝寝宫的方位磕了个头,起身塞了张银票给内侍道:“不知公主是否有暇?我可否进宫向公主问安?”
内侍将手收回袖中,笑道:“公主忧心陛下,只怕没空见驸马,待陛下大安,驸马再求见不迟。”
吴思齐听了,向内侍拱手称谢,而后打道回府。
宣平侯府,侯夫人与陈宝珠喜气洋洋为吴思齐接风洗尘,三人共坐一桌,其乐融融。
吴思齐与陈宝珠眉眼传情,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意。
宣平侯夫人看在眼里,若是换成别的男女,她定要斥责奸夫□□,毫无廉耻。
可换成自己的亲儿子和亲侄女儿,宣平侯夫人只觉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却被生生拆散,真是可怜可叹。
用完饭,宣平侯夫人便催着两人回陈宝珠的院子,她对吴思齐道:“我的儿,你一路辛苦。明日好生歇一歇,不必早起来请安。”
吴思齐满口答应,牵着陈宝珠走了。
侯夫人回了卧房,她的心腹嬷嬷道:“夫人,如今世子院里有不少公主府的人,世子今晚若不回房睡,只怕会传到公主耳中。”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思齐见公主不在,不好直接进去,在外书房歇了,”侯夫人不以为然道:“就算她知道齐儿去了珠儿院里睡,又能怎么样?怪只怪她没本事,拢不住我儿的心。”
“要不是死老头子,非要让齐儿尚主。齐儿早与珠儿成婚,珠儿腹中的孩子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嫡孙。”侯夫人气道:“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无名无份的。”
侯夫人说着伤心起来,拿锦帕擦着眼角道:“我知道老不死的嫌我娘家败落了,他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娶了我,他能坐稳吴家家主的位置?呸,没良心的狗东西。”
“夫人别伤心了,现下不过再忍耐几日,咱们珠儿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嬷嬷忙安慰道。
侯夫人听了这句话,心中宽慰了些,渐渐收了泪。
陈宝珠与侯夫人不愧是亲姑侄,此刻正梨花带雨,任凭吴思齐怎么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