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染成这样,啧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几个老家伙站旁边指指点点。
女王陛下横眼一扫。
卑劣的凡人啊,可怜的凡人啊,短暂如蜉蝣的一生,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大象岂会惧怕蚂蚁的叮咬。
女王陛下提裙缓步离开,走出华强电器厂家属楼大门,来到马路边小暑昨晚将她踢飞的绿化带,猫腰蹲在里头。
她昨夜与那虫怪斗法,元气大伤,便是在此休养生息。
今早,她恢复了些,找上门去,虽确有些故作姿态的嫌疑,搞出好大的动静,还不是担心那贱婢不认!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蜷缩在灌木丛,见四下无人,化作条尺把长的赤色小蛇,她盘身睡去。
另一边,小暑来到公司,等待她的除了做不完的海报和易拉宝,还有经理的批斗……
清早家门前那场闹剧,她根本没空去想。
“迟到,还旷工。旷工半天,按一天算,罚三倍工资是公司制度,不了解的话,回去看看员工手册,再好好了解下。”
小暑压下门把,离开经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合拢门,“阉人”二字便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等等——”身后一声喝。
“欸经理。”小暑脸挤在门缝,笑得比哭还难看,“您还有何吩咐?”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办公桌后面的秃顶中年男人油脂分泌旺盛的脸,日光下灿亮。
“我说,经理严明啊!相当严明了,简直就是那什么……”小暑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突然唱起歌来,“开封有个包青天——嗯铁面无私,特别无私。”
他冷哼一声,“少阴阳怪气,滚去干活!”
晚十点三刻,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踏着浓稠的夜色,拖着比身体还重的疲惫,小暑蹭回家门前。
楼道声控灯坏了有些日子,老小区物业不完善,也没人来修,借着对楼人家户里穿过走道镂空墙微弱的光,小暑从包里掏出钥匙,大致辨别出门锁位置。
钥匙刚插进锁孔,一阵冰冷窸窣声毫无预兆钻进耳朵。
大脑如过电,小暑猛一个激灵。
不是老鼠。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她暂时想不起。
淅淅飒飒,像风又像雨,那声音近了,越来越近。
小暑后背寒毛瞬间炸起!
她猛地回头,见楼梯拐角处阴影里,一道黑色扭曲的模糊人形,正幽幽升起。
变故来得突然,惊愕万分,小暑本能欲张口呼救,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物缓缓扭过头来,发出一阵低笑,笑音似男非女,分辨不清,面上五官也是模模糊糊,漆黑搅拌成一团。
待近了,小暑终于看清牠,那是一道由无数细小飞虫凝聚成的人影!
牠七扭八拗,似疲惫至极,又像是重伤,前进速度十分缓慢。
攥了攥胸口的护身符,想起妈妈的叮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暑疯狂扭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