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工业遗址一事自网络发酵,众信拿下外垡的进程便开始陆续出现各种阻碍。
一开始是不知谁给吹了什么风,厂家忽然因为顾虑评估影响地价,迟迟不肯拿出车间原始图纸,拖了几天,又因为老设备的处置问题发生了争端。
一天中午,温海松来到贺时与的办公室。
“查出来了!”
贺时与正在埋头做预案,闻言头也没抬,“查出什么了……”
“那老头!”
“什么来头?”贺时与停下手头的动作。
“你知道瑞格控股吧?”
“瑞格……?赵文瑞?”这人贺时与确实听说过,和她老爸是同乡,因为名字中都带一个“瑞”字所以早年称兄道弟关系很好,她八九岁时,年节里面,他父亲和这人还相互走动,就是不知怎么,长大一些就没往来了。
“就是他!前段时间那老头的视频切片不是满网都是?老头大概是看着这波流量不小,用自己账号发了几条作品,结果视频里露出这个——”温海松将手机上的截图放大给贺时与。
“杯子?”贺时与不明所以。
“瑞格的定制杯子!”
杯子的一侧确实有一个小小蓝色图标,不细看很难发觉,“所以呢……”
“……这水杯只有内部人员和合作方才有。”温海松解释道。
贺时与仍然一头雾水。
温海松笑道:“你可能不了解,这两年瑞格简直了,众信投资科技,他也投资科技,众信投资教育,他也投资教育,众信投资文旅他也跟进……”
这个赵文瑞,倒确实符合杰伊黄说的,和两家都相识。
“你是说,是瑞格在后面捣鬼,目的是外垡?”贺时与恍惚靠向座椅背。
如果是赵文瑞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么事情恐怕就不那么乐观了。
“八九成!”
正说着,外间有人敲门,贺时与让进来,那人才从门后露出半颗脑袋,原来是公司的前台小楚,“那个——来了一个给‘贺’总的外卖……”说完小心翼翼把东西从门缝探了出来,摇了一摇,“您看……是不是你的?是一个姓许的人点的……”
那一时“您”一时“你”的称谓,令贺时与面红耳赤哭笑不得,虽然公司上下都默认她“空降”的身份,但她现在的职位仍然只是“拓展专员”。
还是温海松反应快,上前接过了袋子笑道:“小楚今天吃蜜了?有喜事?”
小楚只说没有,温海松又逗了她几句,这才把人打发走了。
贺时与礼貌邀他一起吃饭,温海松也不傻,一看表,“不了,中午约了人,先溜了!”
温海松离去,贺时与才坐下来给许长龄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许长龄才接听。
许长龄有个特点,两人聊电话时,就爱往罅隙处钻。在家钻被子,在外面就找旮旯,一听见许长龄喘吁吁的声音,贺时与便笑起来了,“你这坏蛋!谁让你外卖上给我备注贺总的!我被你弄得尴尬死,灭了你!”话虽如此,许长龄鼓励她的心意却还是一点不漏地收到了。
许长龄在那头吐着舌头“略略略”地叫嚣了一阵,忽然放低了声音,满怀期待地问道:“你开始吃了没有?”
贺时与说还没有,许长龄催促让她现在吃。贺时与依言取出外卖盒,“你给我点的什么……?”话落揭开盖,只见白白的米饭上落着一颗煎得工工整整的心形荷包蛋,荷包蛋下面,堆放着青青的芦笋、红红的番茄、嫩嫩的口蘑和牛腩。
贺时与吭哧笑了,许长龄立即会意她这是在笑话自己,叫道:“不许笑!我给人家加钱才给做的!”
贺时与还是笑个不住,许长龄又羞又恼,“挂了!”
“等等……等等……不是……”贺时与笑了一阵,用手按住了嘴,强行憋回了笑意,“挺好看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