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不好打扰长夏。
她忽然想,真的要跟付苏如实说吗?
说自己十年前亲了她,十年后想起来,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提出要跟她结婚。
可仅仅因为亲一下,就要人家跟自己结婚,都什么年代了,太无理霸道了吧,这种理由说出去都会被人当做傻子。
那该怎么办,像付苏那样高冷的人,就算有再合适的理由,难道也会跟她结婚吗?
不会。
裴温瑾跑去重新刷牙,重新缩到空调被里,布料丝滑亲肤,贴着身体,安抚她低落的心情。
没过几分钟,她打开投影,拿起了switch。。。
闪烁的屏幕映在她粉润脸颊上,小公主从不带着情绪睡觉。
——
付苏结束一天的实习生指导,暑假实习生人数不少,离开会议室时,粉橘调夕阳透过落地窗,彩绘颜料般泼在白色微水泥地板上。
已经过了下班点,但律所依旧忙得热火朝天,除了巴黎并购案,还有其他案件同步进行,离家近的几乎要待到凌晨才走,早上再匆匆赶来,远的几乎都不走,在休息室凑活。
不过这都是律所常态了。
有女同事见到付苏,肩上挎包笑着跟她打招呼,“付苏姐,这次实习生资质怎么样,有看好的人选吗?咱们团队也该再收几个新生力量了。”
付苏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看向对方,目光冷淡,摇摇头,只是说:“下班吧。”
女同事无奈叹气,笑着埋怨她,“要求还是这么高,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的!”
她抬手揉着酸涩的后颈吐槽,“我可再也不想经历这三个月了,为了证据腿都要跑断了。”
“付苏姐,你都不累吗?我听温姐说,侵权案结束后你立马接了一个什么,什么离婚案?”
“嗯。”付苏应道。
“真是工作狂啊,哈哈哈。”
其实对于达到合伙人级别的律师来说,都不会接民刑案件,收费低,时间成本高,与“高净值”定位不符。
但付苏不在意,她只在意能不能帮助更多女性脱离困境,同事们其实都挺钦慕她。
付苏回到自己办公室,下班也不走,她从书架中抽出一封文件盒,打开,拿出一沓文件来。
一边翻看,一边做笔记,梳理证据,只是翻到伤情鉴定表时,笔尖一滞,薄唇不自觉抿紧,面上浮起一抹凝重。
这次离婚案的委托人,是一名遭受家暴的女士,在此之前报过警,但被劝和了。
伤痕鉴定表只有一张,是在脸颊上,大面积淤青。
只是这种程度的伤痕,法院基本上不会判离。
付苏轻轻叹口气。
家暴本就很难定性,立案门槛高,劝和不劝离,判决保守化,再加上场景私密性,取证都很难。
晚上九点多,付苏才捏着眉心,从材料中埋头出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喝口水。
挺郁闷的,接触这类案子。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黑壳手机,点进微信。
裴温瑾三小时前给她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