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直白的询问,宋长乐原本白皙挂着晶莹泪珠的脸蛋瞬间多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她不安地捏着手指,微微低垂眼睑,涨红着脸小声难为情低语:“我…我需要月事带,还需要……更换干净的亵裤。”
阿母早前交代过,待她与江时离出宫后,无需拿他当外人,任何事都可同他讲。
但同一个男子讲这些……无论如何也总让人感到十分奇怪和难为情。
道完这些诉求,少女的头已经低埋至看不见表情,只剩几根玉指左右来回嗟摩。
没有太意外的反应,亦没有身为异性对此方面的懵懂不解。
马车外的人很快应下:“属下明白了。”
随着被掀起的车帘自动滑落,马车后方的置物箱传来轻微翻动的声响。
“……?”
乖坐在马车里的宋长乐伸长脖颈试图往外瞧,只浅浅尝试便作罢。
不一会,车内被丢进来一个包袱,江时离平淡毫无情绪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属下会稍作避离一些,公主可放心更换。”
果真还是很冷漠。
算了,他一个男子,需要应对这事本就十分窘迫。
宋长乐觉得自己不该在内心苛责其他,更何况,往后他们朝夕相处的时日还长,她须得适应此人的性子。
打开怀中的包袱,里面月事带,干净的亵裤,外裤,应有尽有。
这人倒也算行事周到,宋长乐默默想。
待更换完毕还不见人回,她只好躬身离座,掀开车帘往外瞧。
马车正前方十多丈远的位置,江时离顾自安静伫立等候,月色下的那道身影笔挺清隽,宛如青松,五官深峻,薄唇轻抿,神色却宁和淡漠,好似对这世间任何皆无所在意。
宋长乐不小心稍看久了些,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呼唤出声:“……江时离,我好了。”
少女纯真无邪的羞怯嗓音飘荡在夜色里,江时离闻声望去,只剩已关闭的仍在轻轻晃动的车帘。
恍惚间,月妃的话还在耳畔未散去。
“时离,我把长乐交给你了,拜托你无论如何护她周全,今后你是她唯一的仰仗……”
身形颀长的侍卫回过神,微微捏拳大步返回。
踏着夜莺低鸣,马车继续行进,一路穿过层层密林。
江时离侧坐于鞍座边沿,屏息凝神,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专注行车。
脑子里翻来覆去皆是车内少女楚楚可怜轻捂腹部告知自己她来癸水的画面。
终于——
在被思想几经掣肘后,她策动缰绳临时调转方向,马车在三岔路口驶入最东侧小路。
一路的颠簸令宋长乐并不好受,再加之癸水的提前造访,整具身体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这摇摇晃晃的,不知何时是个头。
忽然好想她阿母……
只是随便想想,鼻间的那股酸涩便有些忍不住,眼眶刚刚又变湿润,马车骤然间停下,宋长乐下意识迅速往回憋。
努力收住。
彼时,车帘外传来江时离恭敬又平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