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大量的麻醉剂药效没彻底褪去,靳秋雨虽然能感觉到太阳温热,落在眼皮上有着隐隐红光,但仍睁不开眼,也无法控制四肢和身体。
伤势应该很重。
不过从高架上摔下来,能活已经是奇迹了。
那个小女孩呢?
救人的记忆很空白,靳秋雨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扑过去的,很肯定的是,她抓住女孩手时内心有一种猛烈饱胀的救赎感。
但她没有做到。
手滑开了,急烈的风在耳边呼啸成声,看着高架围栏上女人迅速远去的面无血色的脸,靳秋雨眼前却恍惚闪过更多张失措慌张或年长或青涩脸。
心脏沉沉下坠。
有种“果然如此”的万念俱灰感——她害死许爱,也救不下小女孩。
可现在她活了下来。
是不是代表那个小女孩,也没死成?
思及至此,靳秋雨用力撑动眼皮,眼珠子努力转了转。
一串缓慢悠扬的音符由远及近。
什么?
靳秋雨暂停睁眼,试图回忆刚刚耳边飘过去了什么动静。
这时,似乎听到有人喊道——
“靳秋雨。”
在喊她?
可谁会这么喊?
自从进入一院,别人叫她小靳、秋雨,到后来变成靳工、师傅,靳总师……
连名带姓,难道是医生或者护士?
“靳秋雨!”
第二次喊声传来,这次口齿更清晰音量更重带着提醒意味。
靳秋雨确定自己没听错,同时还感觉有人在旁轻且快速的推她,她转动眼珠,逼迫自己更用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终于,她冲开黑暗和红光的桎梏睁开眼。
但一瞬就闭上。
好亮,好刺眼的阳光!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感到奇怪,步入课桌间的过道,走到这位成绩优异拔尖的六班班长座位面前,手中教案轻轻敲了敲桌面:“靳秋雨?”
还是没得到回应。
随即物理老师轻声问靳秋雨的同桌:“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吗?”
同桌摇头,诚实回答:“老师,我不知道,上节课还好好的,课间的时候班长就趴着了。”
靳秋雨艰难移了下还很昏沉不受控制的脑袋,避开阳光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