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彼此,什么都懂了。
陆芸摇头:“你呀。。。。。。”
“今天柿奴,很高兴。”
晚风惊扰,烛火摇曳,将二人影子带着忽明忽灭。
“所以,我想她,我、我们的女儿,此生顺遂,永乐安康,抱负得偿。”
─
烟绕枝,草生青。
“你身上的氅衣,是陆小郎君的?”
邓烛刚踏入玉海院,冷不丁的声儿就从院中竹丛后乍了出来。
冷峻清瘦的山人似乎不畏湿冷,单薄的衣衫和邓烛身上的氅衣对比鲜明。
“是,她见我出了汗,故而──”
话未完,就被庚梅抬手打断了,“你我借一步说话。”
语罢还撇了她身后的蟾儿一眼。
若说校场内的肃冷是为得她专心,那而今的肃穆却叫邓烛心慌。
她这态势,倒如邓祁训人一般模样。
“好。。。。。。”邓烛喉头微耸,引向屋室,“山人请。”
“你喜欢她。”
木门方一合上,身后冷峻透骨,刀锋片片,隐约甚至能幻听脊梁被刀划得嘎吱作响。
“山人。。。。。。”
邓烛脑海一片发白。
真话刀匕,把她好不容易拉扯起来自欺欺人的帷帐割得七零八落。
“她非良人。”
“绝非良人。”
她有如一尊铜像,伫立在堂中,薄唇翕张:
“你已受那飘零苦,何必去寻红尘劫?”
邓烛攥紧了拳,不敢言语,不知如何言语。
她如何不知呢,这点少时爱慕,在风雨飘摇的身世和邓家的满目萧然前显得太不合适宜。
“山人教诲的是。”
“我提醒你,不是光是为了你,”庚梅抿唇,“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你不该这辈子给一个瘸子作妾。”
邓烛被这话激得打了个颤。
对了,那张何小娘子送来的纸笺──
她张口想问庚梅,此事真假,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山人可知,我阿娘现在何处?”
庚梅脱口而出,“于东雍州,胶东王出镇处,有不少邓刺史从前的麾下,有他们关照,定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