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有两套说辞?!
邓烛眸光晦暗,疑窦丛生。
“山人亲眼所见?”
“定然亲眼所见。含光,你在疑我?”
“。。。。。。不,我就是,关心则乱。”
暗中甚是后悔──她当真是被安稳日子迷了眼。
“夜已深了,山人且去歇息?”
“嗯。”
临出门,庚梅又道:“你不要让邓家蒙羞。”
木门合上,邓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叫指甲掐出来血印子。
跌坐案几旁,邓烛自袖中取出那封何止忧送来的书信。
在益州家中时,有什么大小事,根本不会找女儿相商,以致于家族陷落后,邓烛全然是凭借着旁人的良心过活。
她很幸运,江夏王妃是个好人,陆家也都为人良善,不曾欺凌于她。
可倘若她不幸,遇上些人面兽心的混账,凭她自己如何能够抵挡?
今日庚梅山人与何止忧拿出来两套说辞,她才愕然,自己似乎从未深究过阿耶的死,与阿耶的旧部也不过幼时在书房中,几面之缘。
江夏太守府似乎并不是能让她远离风波的津口,只有她,傻乎乎地,以为这儿能远离风波,任由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枯坐至二更天,邓烛才胡乱合衣睡下。
她该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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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它铁板一块,我也要给它掀开一个口子来!”
陆纮一身银灰鼠毛裘,站在太守府的官吏之间,侃侃而谈,意气风发。
冬月十二,难得有奢侈的太阳,晒在她身上,叫人疑心她是由雪玉砌成的。
邓烛在暗处的门廊瞧瞧露出半个头。
陆纮恰时朝她所在的地方望去,目光穿过人潮海海,似有还无地,朝她笑了一下。
热气从脚底蹿上耳后,‘欻’地烧得人晕晕乎乎,本能地想要逃开。她也是这样做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整个人贴在门廊后。
心头默念: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不该被这长得好看的小郎君迷了眼,真心甘情愿就这般磋磨。
“你在这做什么?”
陆纮挑眉,她老远就瞧见邓烛‘鬼鬼祟祟’缩在门廊后,三两句交代了事便来寻她。
结果眼前人和兔子似的蹦了起来。
“我没有这么吓人吧?”
陆纮好笑又无奈,眉眼弯弯等着她一个答复。
“有人同我说,冬月十三,我阿娘会途径江夏郡,柿奴。。。。。。我想见她。”
这事倒不是个难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