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兮看热闹般来到她面前,垂眼盯着那只飞蛾,问道:“这东西夏天很常见,你竟怕它?”
常见?哪里常见了?这是姜念梨第一次见到彩色的飞蛾,还这么大只。
她以前只听人说起过,南方的虫子五颜六色的都很大,也不用这么大吧?但凡它是素色的,都不会这么吓人。
不过她现在被那只飞蛾硬控着,一个吐槽的字也说不出来,只一双眼冲明兮翻涌着求救的信息。
明兮抱着双臂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脸上憋着坏笑,心想着这姓姜的那点矜贵的劲儿哪去了?
转而开口奚落:“哎呦,姜小姐这么害怕啊?不如,你求我?”
姜念梨额前已生出些细细的汗珠来,她紧紧皱着眉头望着明兮,并没打算将“求”字说出口。
腿边那只飞蛾很不礼貌地动了动。
姜念梨垂在身侧的手蜷得紧紧的,因为害怕,眸底甚至开始有了浅浅的水光。可她的唇角闭得严实,就是不肯说。
听得明兮“切”了声:“谁稀罕你求?”她随手拾起一根小树枝将飞蛾撵走。
姜念梨望了望头顶,两步躲到明兮身后。
接下来的路,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下,当然,这不是明兮很情愿的,与她“不好惹”的人设不符。
她走在前面,姜念梨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即使明兮多次转过身威胁恐吓,姜念梨丝毫没有会离她很远的想法。
被跟的实在紧的时候,明兮也会抬抬手吓唬她:“把我惹急了会打人的知道吧?你想脸上挂彩?”
姜念梨像是并不怕她的威胁,在她说这些的时候,只平静地望着她算作回应。
总不能真因为这个打人,明兮没办法,由她跟了一路。
分开的时候,姜念梨穿好高跟鞋,为自己开解:“那个,我刚想了想,那东西也没有很可怕。”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并没有很自然,连“飞蛾”两个字都不敢说,却要硬挤出个无畏的笑。
明兮悠悠看她一眼,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拎着手里的葡萄扭头离开。
***
一般来说,只要明兮晚上去酒馆儿,都会给小景带回一点吃食,即使她只得到了一小块糖果或者面包,也会带回家给小景吃。
以前小景小的时候,手里握着这些吃食,明亮的眸子满是对姐姐的崇拜,她时常会说:姐姐好厉害,每天都能带回家好吃的。
这些崇拜的话经常会让明兮觉得,自己是个外出觅食的猎人,而猎到的食物,能够让妹妹开心一整天,久而久之,她便换着花样带回家各种各样的食物。
这么多年,已经成为姐妹俩心照不宣的生活小乐趣。
明兮推开家里的大门往里走了段儿,并未听到小景喊她的声音。
该是睡着了吧,明兮这么想着,去厨房放了葡萄,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小景!”明兮的声音是猝不及防的慌乱,几步跑到那团蜷在地上的身影旁。
小景晕倒了,身边倒着个白色的小药瓶,圆圆小小的药片撒了一地。
“小景。”明兮拍拍她的脸,双手抖得几乎快要点不开手机。
***
清早,医院病房。
明兮立于床头,后背抵着墙面,她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本就消瘦的肩看起来垮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