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用。”沈淡。
“用来干嘛?”
“打枪。”
“我现在要你用来休息。”温止说。
“要不要吃止痛药?”
“吃完会困。”
“你现在不困也得困。”温止说,“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沈没吭声。
“你这种人,一闭眼,脑子里就开始放录像。”温止轻声,“那还不如给你点外力,让你睡一会儿。”
“这地方不能睡死。”沈说。
“我也不会让你睡死。”温止拿出一片药,举在她面前,“半片。”
“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接受,”她抬眼,“那我就当你连活着去报仇都不在乎。”
沈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伸手接过,干脆利落地吞下。
药下去,疼痛不是立刻消失,只是从刺痛变成了钝痛,人也确实松了一点。
洞里光线更暗,风从外面吹进来,在铝箔毯子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你如果还跟着我爸手下,”沈听澜忽然说,“这时候会骂你。”
“骂我?”温止有些愣。
“骂你乱来。”沈靠在石壁上,声音压低,“当年在边城第一次行动,他在山腰追人,我那时候还在警校,他回家说我——‘以后别学我这么疯’。”
“结果你现在比他还疯。”温止说。
“你刚才往下跳的时候,一点没犹豫。”
“你刚才往外推人的时候,”温止反问,“有犹豫?”
沈听澜“嗯”了一声,算是认。
“我爸。”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是个难得会在家做饭的刑警。”
“会烧糖醋排骨。”
“知道我不爱吃香菜,就会在菜上给自己那部分撒一把,给我这边挑掉。”
“他会在跑完案回家后,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客厅里,说‘今天轮到你折’。”
温止安静地听着,没插话。
“他每次出门前,都不会跟我说太多。”沈继续,“只会说一句——‘关好门’。”
“你妈呢?”
“我妈……”沈喉咙里有一瞬的涩,“我妈后来,有一阵子连门都不想开。”
“我爸走之后,她天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上警校前,她跟我说——‘你别学你爸’。”
“可惜她说晚了。”
洞里安静了一会儿。
“你呢?”沈扭头,“你爸是什么样?”
“严厉。”温止说。
“我们那地方,没人敢在他门口抽烟。”
“他会把学生揪出来,把烟掐了,用实验室的拖把把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