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几秒后,她忽然“啧”了一声,转身回桌子旁,拎起自己的包。
“晚上你们住市局。”她对沈说,“条件一般,别嫌。”
“我不住招待所。”温止忽然开口。
几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到她身上。
“我去你们中队的宿舍。”她说。
“方便。”
“方便?”姜临冷笑,“方便你半夜翻我的卷宗?”
“方便我半夜起来吐。”温止淡淡,“招待所隔音太好,吵到别人不好。”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手腕上那圈针眼疤:“有时候会犯病。”
姜临皱眉:“戒断?”
“后遗症。”温止说。
“发作起来,在封闭空间里,我自己也难受。”
空气一时僵住。
这种话,她说得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评估一件设备的故障率。
“你要是怕我半夜逃跑——”她晃了晃手上的金属环,“这个东西不会答应。”
姜临沉默了两秒。
“行。”她抬下巴,“宿舍在四楼。”
“铁床、薄被、墙皮掉一块,你们省城来的‘专家’要是睡不惯,可以趁现在回去。”
“我睡过比这差的。”温止说。
“她以前睡过山洞。”沈淡淡补了一句。
“……你们这口味还挺重。”姜临忍不住吐槽。
她抓起桌上的钥匙串往前走,路过沈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沈听澜。”她低声叫了一声。
“嗯。”
“刚才会里我没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说。”姜临压低声音,“你爸那年——”
“也来过这儿。”
沈听澜指尖一紧。
“那时候我刚进警校,还没分配下来。”姜临说,“他在这楼里开过几次会。”
“也画过地图,跟你刚才干的一样。”
“后来……”她笑了一下,那笑意一点都不轻松,“河翻了一半,人没回来。”
“暗河那条线,被人从中间截走一段,埋到水底。”
“现在你来了。”
她抬起手,拍了拍楼道墙壁,像是在拍一只沉睡太久的怪兽。
“看你这次——能不能把剩下那半条河,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