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画面,是一个空教室。
讲台上放着几本课本,桌椅一排排摆着,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浮尘在光柱里飘。
她给这段配了旁白:“有人把这种药叫‘聪明药’,把它当成可以透支未来的一把钥匙。”
“有人把它当成‘助眠药’,以为能暂时驱赶噩梦。”
“但无论你怎么叫它——”
“毒品的名字,不会因为包装变了,就变成糖。”
“好。”剪辑师按下空格键暂停,“台长要看的版本可以了。”
“你确认?”
“我确认。”她深吸一口气,“现在就拿去。”
·
台长办公室的灯光偏暖,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奖杯和合影。
许苇站在桌前,把U盘递过去。台长接过来,插到电脑上,看了几分钟。
起初,他的表情还算平静,看到第三个故事的时候,眉头渐渐皱了一下。
放到尾声那句“毒品的名字不会因为包装变了,就变成糖”时,他关了声音。
“你这条,”他沉默了一会儿,“做得不错。”
“但太长。”
“压一压。”
“能压成三分钟吗?”
“五分钟已经很紧了。”她说,“再减——就只剩下‘不要吃’几个字。”
“那也行。”台长叹口气,“上面要的是态度,不是文学作品。”
“文学作品上不了庭。”她说,“案卷也看文学作品。”
“我知道你想讲人。”他揉了揉太阳穴,“但你也要知道——你的镜头现在还在我们的频道里。”
“我们这个频道,有我们的边界。”
“那你给我一个你能接受的最低配版本。”她看着他。
“人可以少一点,专家可以多一点。”
“但至少,要让观众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这些孩子‘太爱玩’。”
“而是在他们不敢跟任何人说‘我撑不住了’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们一颗药。”
台长看着她半晌,终于摆了摆手:“三分半。”
“标题改成‘警惕身边的聪明药’。”
“片头不要死者脸,不要提任何企业、品牌。”
“只讲药物本身。”
“可以吗?”
“可以。”许苇点点头。
“那今晚最后一个板块,你上。”
“播完这期,”他又补了一句,“你歇两天。”
“台里也要看风向。”
“我知道。”她抬了抬下巴,“我有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