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
她忽然撇过头,像是忍不住一样,终于笑出声,微微弯下腰。
“你是不是傻啊?”
她说着,伸手一戳我的额头:“都带你回家了,你问我这种问题?”
我护住额头:“家妍姐…!”
“喏。”
她指了指门口,我的运动鞋整齐地排在一侧。
又指指杯侧,我的唇印。
然后指着我的胸口。
最后,她说:Gloria,你能不能别只在工作上聪明?
我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被认可业务能力,一时昏头,默了片刻,挤出来一句,谢谢?
…于是,在张家妍称不上友善的目光里,我捧着衣物滚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磨蹭半天,我眼睛始终不敢乱瞟。一直到沾水的衬衫贴在身上,冷得我打个喷嚏,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解下纽扣,打开热水。
洗到一半,拿起壁挂架的洗发水,忽然想起她身上的白茶香气,又愣了会儿神,在蒙蒙水雾里想起她方才的话。
想起她撑的伞,为我别过的碎发,酒吧里揽住我,以及某日落在脸颊的吻。
一直到换上睡衣,我慢吞吞走出浴室,一面拿毛巾擦着湿发,还感觉耳根滚烫。
张家妍还在客厅工作。
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她回头看了眼,又拿起手机冲我晃了晃。
“晚餐吃什么?我点外卖。”
我带着微潮的水汽坐到她身边,探过头,看见她文档上密密麻麻整理了四千多字,小声惊叹:“好厉害。”
她露出些微笑意,指着屏幕第二行,微微侧身,示意我看。
“这是你查到的那部分,有关旧校区重建的历史文件。”
我也笑起来。
想了想,我又说:“我想吃寿司。”
“OK。”
张家妍拿起手机。
我于是又靠近她一点,小声问:“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她顿了顿,微不可查地一颔首,“可以,有客房。”
“那我可以——”
“Gloria。”她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我,“我是你上司,不是你妈咪。”
这是她在办公室常用的语气,生硬又冷淡。
可是,哪里有上司会摸我脑袋,带我回家,又将睡衣塞给我,轻易让我留宿呢?
或许是她客厅暖色的壁灯作祟,或许是气息相同的洗发水、款式相近的睡衣给了我倚仗,又或许,这根本就是她虚张声势。
最终,我还是没能忍住,近乎任性地伸出手,搂住她手臂。
我感到她身体略微僵住。
“那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我小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