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又一口气喝完,文道清学着崔瑛给她倒茶,殷勤道:“殿下别气……”
侍从前来告知文道清侍君来了,唐昭等人自觉也是时候离开,摆手道在学馆等她,出去时遇见侍君,侍君拉着文道清泪眼朦胧,照常询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不说,求救地看向唐昭她们,没成想她们溜得更快了。
眼瞧她们影子都没一个,只剩她被侍君按着伤,还得强装无事。
她们去找文相告辞,实际上唐昭准备全告诉文相,当她说出口时,唐晏又惊了,满眼你干什么呢?
唐昭一直觉得文相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她幼时曾撞见过文相与自己母皇谈起孩子的一副愁容,但说着说着还是高兴的,提起自己的女儿只是无奈如何教导罢了。
现在唐昭一一道来,文相苦笑:“我多次与她说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她如何也不改,如今至少让她断了……”
“我从前以为自己对她强硬点,能改改她那性子,没想到她只学会了怕我,”文相无奈,眼中饱含对女儿的心疼,“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多谢殿下告知。”
唐昭点头,让她千万不可还对文道清这样强硬,嘻嘻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哎,我说的道清!”
两句话把文相气得瞪眼,唐昭哈哈跑掉,唐晏、崔瑛也告辞开溜,唯有萧徽多说了几句,落后一步。
萧徽走到自家马车前,发现唐昭站在马车前,问她怎么这样慢,又摆手让她别说,亲自给了她一串糖葫芦。
“我令人买来的,那位大娘卖的糖葫芦最好吃了,就差你没拿了。”唐昭一边说一边把糖葫芦塞到她手里,自己还拿着一串吃。
萧徽小心拿着,笑笑说:“殿下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怎么变过。”
唐昭咬着糖衣,甜味散开,然后是山楂的酸,她眯起眼睛:“你也没变过,小君子。”
“殿下……”萧徽喊出口。
“殿下!”崔瑛的呼唤声传来,唐昭转头,匆匆离去。
途中她回头瞧了一眼萧徽,萧徽什么也没说,只是愣愣看着,直到大家都上了马车,她才想起上马车。
马蹄扬起尘土,一粒粒灰尘撒在空中,飘飘摇摇,落在巷子里那几人身上,她们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堵在巷子里打得哀嚎出声,摘下麻袋都鼻青脸肿,满身都是滚的泥土。
“重见天日”的几人面面相觑,心知是谁却也没想到她真改了性子,再不敢去惹,可她们想不到一身伤回家中还得挨一阵骂,因文相叫来敲打了一番她们的母亲,这便足够让她们心惊胆战,连忙赔罪,害怕这身官衣落下。
养好伤的文道清回到学馆,对她们嘿嘿笑道:“母亲最近转了性子,竟给我好脸色,只是看着怪怪的……”
众人心知是唐昭劝说起效,也可能是文相气得冷面融化。
唐昭想象文相强作和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文道清疑惑地看她,她只道听说下面人来报那几人被打得不敢出门,样子滑稽,故而发笑。
文道清也笑着感谢唐昭,还连忙保证经母亲如今教导与她们这么一说她定改了,众人笑她不如这次季考得个好成绩,拿给文相看看。
靠着柱子的唐昭惊讶出声:“什么!”
她看一圈眼前几人,颤抖问道:“什么季考?”
唐晏坦然答曰:“一季一考,这个名称不清楚吗?”
她看唐昭呆愣的样子,哈哈嘲笑:“不是吧,你不知道!”
唐昭从前哪有参加过正式的测试,除开每日皇帝与老师查她功课,其他考问再没有了。
她麻木的眼神落在崔瑛身上,崔瑛劝慰她道:“都是我忘了说,殿下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萧徽同样让她找自己,说自己讲得不错。
风呼呼吹,是唐昭心凉的声音,炎炎夏日竟有如此让人心寒的事,什么她都听不见了,行尸走肉般过完一天。
回殿直接躺倒在床上,她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心疼得石竹叫她换下来再在床上乱滚。
“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唐昭幽幽道,声音饱含怨气。
“奴就是怕您被硌着了!”石竹反驳。
两人拌嘴,吵得殿内不得安宁,烛火都摇摇晃晃想要躲避。
“谁家的女儿这么浑?”皇帝打断她们。
唐昭起身抱住皇帝,拖长了声音喊她:“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