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许长龄的声音弱下去。
“唔……第二件什么事?”
长久的沉默让贺时与莫名升起几许不耐烦,催促道:“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陆烨……”话落见那边没了声息,许长龄叫道:“你在听没有?你要敢不在你就死定了!”
“——在。”贺时与疲惫应道,“陆烨,怎么了?刚那件事就他给你搞的吧?”
“……那我说你别告诉人!”
许长龄不确定是否听见对面带着讽笑长叹了一声,贺时与说:“说吧!”
“他亲我……”
对面又没了反应,许长龄重复,“我说他亲我!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贺时与收敛起有对抗意味的语气,小声说:“这种事……你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没必要跟别人说……”
“不是情侣!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他。我说我不喜欢他!我要不要跟他直说,他今天亲我的脸,下次会不会要亲别的地方,我不想……你说呢?”
贺时与心下冒出一句刻薄的反问,却没有说出口,只道:“我说——我说,我觉得……我觉得他挺好的。”
贺时与的语气听上去很敷衍,许长龄恼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
“那你要我怎么说?”贺时与的语气突然硬了起来。
她要她怎么说,是的,她们俩顶多算萍水之交,只不过近日多说了两句话,是她在给贺时与提难题,是她没有边界了。
贺时与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没朋友——许长龄眼睛里都发烫了,忍住了委屈的哽咽,“——没什么了!”
电话被挂断了。
贺时与吹出一口气扔下手机,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笑着笑着猛然一把摔了手上的饼干,那饼干噼里啪啦翻得一地都是,望着满地狼藉,贺时与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噌噌噌抽出几张纸巾弯腰去收拾……
次日清晨,许长龄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昨晚两点多才睡,半夜给贺时与发信息,写了一大段“小作文”又删了,结局是贺时与被丢进了黑名单。
本来攒了一肚子郁闷,这下更是烦躁得想骂人,狠狠睁眼一瞧,来电人竟是贺时与,再一看时间,早上6点26分。
她给自己发誓再也不跟贺时与说一句话,许长龄一咬牙挂断了。
谁知才挂断,那人又狗皮膏药似的拨了过来,许长龄对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对自己说,难道还怕她不成?就看看她要闹哪一出!闷声闷气接起电话,“干嘛!?”
“我在你家门口,现在出来,不来我走了!”
许长龄定了定,一骨碌翻坐起身,“……骗人!”
“现在就在中云和大门。”
许长龄已经开始慌手乱脚地把脚往拖鞋里伸,“贺时与,我跟你说,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说着话已噔噔噔地下了楼,楼下的阿姨正在准备早餐,“龄龄今天这么早啊……”
许长龄不回答,阿姨又在后面问:“这是出去吗?这么一大早去哪儿,怎么睡衣也不换呐……”
“有事儿,马上回来!”许长龄边说边回身在门边的全身镜前理了理头发就匆匆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