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备些清淡的早膳吧,等会儿……里面那位醒了,也得用些。”
知余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铜盆,闻言应声:“奴婢早记下了,厨房温着银耳羹。”
她说着,余光瞥见那个荷包,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小姐,明儿个就是花灯节了,会不会来不及?”
温以羡正对着铜镜理鬓发,闻言指尖一顿,铜镜里的人影也跟着晃了晃。
“明日?!”
卧槽!
“知余你没记错吧!我怎么记得是后日?”
温以羡手忙脚乱,连忙翻找丝线。
“不管了不管了,今天必须绣完……”
知余被她这急慌慌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按住她翻找丝线的手:“小姐别急呀,这丝线乱作一团,越急越容易错针脚。”
说着便帮着分拣起散落的彩线。
“离花灯节还有一整天呢,慢慢绣总能赶出来的。”
温以羡定了定神,看着桌上堆得七零八落的线轴,脸颊微微发烫:“也是,是我太急躁了。”
正说着,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赫连洵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比昨夜好了些,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倦意。
他大约是听到了外间的动静,目光扫过温以羡手上的绣绷,声音还有些沙哑:“温姑娘,你……要绣荷包送人?”
温以羡闻言看向他。
“你醒了?正好,我让知余去备早膳,你先坐会儿。”
她眼底清亮,笑着说:“明儿个是花灯节,我想着……随便绣个荷包玩玩嘛。”
赫连洵依言在木椅上坐着,目光却又落回那绣棚上。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隐约能看到荷包上未完成的纹样——是株寒梅,针脚虽有些歪斜,却处处透着刺绣之人浓浓的心意。
他指尖在木椅扶手上轻轻摩挲着,目光落在那半开的寒梅纹样上,忽然开口道:“温姑娘这寒梅绣得倒是有几分风骨。”
温以羡手里的针猛地顿住,抬头看他时眼里还带着点惊讶:“你还懂女红?”
她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该是对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屑一顾的。
“我娘曾爱绣些花草,耳濡目染罢了。”
赫连洵淡淡道,目光却没移开。
“只是这花瓣边缘的针脚,似乎偏紧了些。”
温以羡低头细看,果然见梅瓣边缘的线有些绷得发皱,脸颊微微发烫:“我第一次绣这个,总拿捏不好力道。”
说着便想把绣绷往锦盒里收。
“不妨事。”
赫连洵忽然伸手按住了锦盒边缘,指尖离她的手不过寸许。
“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倒知道个小法子,能让针脚松快些。”
温以羡一愣。
她慌忙松开手,靠前一步,激动地说:“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赫连洵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
“用温水把绣布浸半盏茶的功夫,晾干时轻轻拉扯边角,线自然会松些。”
他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波澜。
“只是别浸太久,免得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