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制服裙,白衬衫,红领结,黑发披肩,容颜精致,身姿挺拔。
所有的曲线都被衣物恰如其分地勾勒和隐藏,只剩下一种浑然天成的高冷与优雅。
完美的优等生,遥不可及的女神。
我拿起那瓶冰冷的香水,对着空中按下。
“嗤——”
冰冷、锐利、带着植物根茎与冬季白花气息的香雾落下,笼罩全身。
这气味瞬间钻入鼻腔,附着在发丝、皮肤和衣物上。
它不像由纪皮物那时偶尔沾染的、带着阳光甜暖的气息,而是一种明确的标识,一种屏障。
闻到这味道的瞬间,我仿佛觉得镜中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冷硬了几分,那微微抿着的唇角,弧度也变得更像神崎示范过的、那种标准的、毫无温度的假笑。
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攥紧了我在狂跳的心。明天,我要以这副模样,站到众人面前。
但在这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紧张之下,另一种更为幽暗、更为滚烫的情绪,却在心底滋生、蔓延。
那是施虐欲吗?
还是僭越的快感?
我看着镜中这张完美无瑕、足以令任何人仰视的脸,想象着用这双冰冷的目光俯视台下,用这张淡漠的嘴说出冠冕堂皇的话,而内里的幸太却在窃笑,在慌乱,甚至在……产生一些肮脏的念头。
比如,对茜。
如果用这张脸,用“藤原凛子”学姐的身份和威压,去接近她,去命令她,甚至……去对她做一些“学姐”本不该做、但幸太却渴望已久的事情。
看着她在那份必须的恭敬下,逐渐露出困惑、怀疑,甚至可能被引诱而动摇的表情……
下腹深处,又传来一阵清晰的、熟悉的躁动。
镜中的“凛子学姐”,依旧完美,依旧高不可攀。但唯有我知道,在那完美的表象之下,正在发酵着怎样的混乱、压力与背德的期许。
我对着镜子,最后一次,练习了那个将视线虚焦、落在想象中对方眉心之后的眼神。
冰冷,疏离,无可挑剔。
藤原凛子,准备登场。
……
隔天上午,我站在礼堂侧面的幕布后,指尖一片冰凉。
透过缝隙,能看见外面刺眼的阳光透过高窗洒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晃眼的光柱。
台下,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学生、老师、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校董会成员的中年男人。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严肃到近乎窒息的嗡嗡声,那是无数低声交谈汇聚成的背景噪音,像一群焦躁的蜂。
心脏,在我此刻属于凛子的、那似乎更为柔软的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咚咚,咚咚,每一下都沉重得让我怀疑台下的人是否能听见。
“下一个,学生会长候选人,三年A班,藤原凛子同学。”
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晰,不容置疑。
我深吸了一口气——属于女性那种更轻、更浅的呼吸方式——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礼堂特有的灰尘味和那股属于“藤原凛子”的、冰冷锐利的香水味,一同灌入肺里。
稳住,幸太。你现在是“她”。
幕布拉开。
刺眼的聚光灯瞬间打在身上,眼前白了一瞬。
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随即强迫自己睁开,用神崎教的那种“虚焦”方式,将视线投向台下那片模糊的、晃动的人脸海洋。
不能对视,不能聚焦,要让目光显得遥远而疏离。
高跟鞋敲击木质地板的声响,在骤然安静的礼堂里被无限放大。
咔,咔,咔。每一步,我都能感觉到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大腿肌肉在紧绷,沉甸甸的胸部随着步伐轻微晃动,带来陌生的重量感。
裙摆摩擦着丝袜,发出细微的、只有我能听见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