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阿洛神情恳切,“温姐姐与秋棠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我还不知要在那人牙子手中吃多少苦头。”
温羽凝笑道:“别总把恩情挂在嘴边,你替我走这一遭,再大的恩情也还了。往后去了诸葛家,多半要靠你自己周旋,倘如今日这般,纵是秋棠、夏雪随你同去,恐怕也难以及时帮衬。”
“我明白的。”阿洛郑重颔首。
“至于其他……便看你自己造化了。”温羽凝握紧她的手,“务必替我周全半年。半年之后,是去是留,全凭你心意。”
说罢,她朝秋棠微微示意。
秋棠会意,很快端来一个铺着暗红绸布的托盘。绸布掀开,赫然是满满一盘黄澄澄的金元宝,在室内光线下流转着沉甸甸的光泽。
“金子……”阿洛轻声惊叹,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凉的硬物。璀璨金光映在她清澈的眸中,漾起一阵炫目的光晕,“这些,都是给我的?”
见温羽凝含笑点头,阿洛唇角弯起,露出细白的贝齿:“多谢温姐姐。只是这般带着实在不便,可否帮我兑换成银票?”
温羽凝又被她逗笑:“好,都依你。换好了让秋棠替你仔细收着。”
……
等阿洛脚步声远去,秋棠和夏雪才又聚到温羽凝身侧。
“你瞧她,见着金子也不见多么动心,看似喜爱,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夏雪最知自家小姐心思,当先出声,“今日谈及退婚,她倒是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伶俐,却偏说不稀罕那诸葛倾。”
秋棠亦觉不寻常:“在山南寻亲,未必非要去诸葛家不可,可她却是铁了心要进诸葛府的架势……”
温羽凝摇头:“若她真对诸葛倾有意,倒不似会遮掩的性子。”
“小姐的意思,阿洛真没瞧上诸葛倾?”夏雪仍是疑惑。
“她或许不看重诸葛倾,但定然另有隐情。”温羽凝眸光流转,看向秋棠。
秋棠抿了抿唇,扑通一声跪倒在温羽凝脚边:“小姐,当日见她与您容貌有几分相似,婢子便起了让她代嫁的心思,是婢子失察……”
温羽凝目视跪地的侍女:“秋棠,此事虽由你提议,最终抉择在我。”
她示意夏雪扶起秋棠,又低声吩咐,“再派人细查阿洛的来历,看她当初所言有几分可信。那个带她入境的人牙子,也莫要遗漏。”
“婢子明白。”秋棠起身后仍垂着头,终是忍不住抬首问道,“小姐,何不想办法瞒过诸葛倾,将这孩子养在诸葛家?或许……”
温羽凝的手轻柔地覆在腹部,语声淡然,眸光却凝重:“这孩子,容不得半分闪失。”
“我若去了诸葛家,要应对的又何止一个诸葛倾?还有诸葛泰与那位主母……诸葛泰可不是易与之辈。”
她说着,眼中掠过一丝怅惘与不甘,“若非那老滑头,我何至于此。”
秋棠不敢再劝,只忧心道:“可是阿洛,我怕万一……她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不必多虑,她身契在我们手中,又有你看顾。”温羽凝疲惫合眼,“务必让她在诸葛家周全半年,若事态有变,你当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