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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故人长绝02(第4页)

李陵随后引兵向东南撤退,沿着龙城旧道行军。匈奴自恃兵众,紧追不舍。李陵军很快再次被匈奴骑兵包围,被逼到一片大沼泽中时,四周长满了葭苇。匈奴兵顺风放火,想要将李陵的军队逼出来。李陵教手下兵士自己先烧葭苇,烧出一片空地,等到匈奴放的火焰烧到这里,已无可燃之物,火路被斩断,大火渐渐熄灭了。李陵以火对火,保全了全军将士。

退到达南山下时,且鞮侯单于亲率大军赶到,将李陵一军包围在山谷中。且鞮侯单于立马山上,一心要擒住李陵,派儿子左贤王狐鹿姑率骑兵进攻。李陵率军在树林中接战,又杀死数千敌军,并且用威力强大的连弩仰射山上,差点射中且鞮侯,且鞮侯急忙下山退走。

此处离汉边塞只有百里之遥,且鞮侯见汉军作战如此顽强,且一路往东南方向撤退,怀疑汉军在前方边塞埋有伏兵,李陵是有意引自己进入伏击圈,打算引兵撤退。匈奴诸将很是不平,劝道:“单于亲自率数万骑都消灭不了数千汉军,以后只会让汉朝瞧不起匈奴。前面多是山谷,还有四五十里才到平原地带,让我们再攻打一次,如果还是不能攻破,再退兵不迟。”

匈奴骑兵遂继续对李陵军发起进攻,两军一日战数十次,汉军又伤杀匈奴两千余人。虽然匈奴人一时攻不进汉军阵营,但汉军也无法突破匈奴人的重重包围。双方僵持不下时,且鞮侯心生怯意,准备撤军。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李陵的心腹侍从管敢偷偷出营,投降了匈奴。

原来管敢早知道士卒在军中藏有妇人,其中一名女子更是他的相好。妇人们被李陵发现斩杀后,他怀疑是校尉韩延年偷偷告了状。汉军中马匹极少,只有诸将和李陵的亲信侍从有马,正好韩延年来找管敢,命他率侦骑出山谷查探敌情。管敢心中不满,当众顶撞了韩延年,不肯奉命。韩延年遂命士卒捉住管敢执行军法,当众打了他二十鞭。管敢愤怒难耐,居然出谷投降了匈奴,并泄露了机密军情,告诉且鞮侯单于道:“李陵军没有后援,箭矢也快用完了,只剩下李将军及成安侯韩延年麾下各八百人还能作战。单于只要派出精锐骑兵,用羽箭突击,就能一举攻破他们。”

且鞮侯单于大喜过望,派出数千锐骑,各持强弓,绕到汉军前面,堵住了道路。李陵率部众拼死力战,最终箭矢用尽。

汉军与匈奴作战,并非士卒比匈奴人更骁勇善战,主要是靠兵器上的优势。匈奴人不懂炼铁,兵器多是铜器,远远不及汉军铁器锋锐。尤其汉军强弩便于远距离攻击,能够有效地遏制匈奴骑兵。李陵以五千步兵抵抗匈奴八万骑兵,时间长达八天之久几乎每战必胜,这其中除了李陵善于用兵的原因外,主要还是要归功于汉军携带的强弩。然而箭矢一旦耗尽,汉军就再也无力抑制匈奴骑兵的反复冲锋,李陵一军最终被逼入峡谷中。

匈奴军虽然暂时退出山谷,却居高临下从山上投下礌石,截断了汉军退路,并且大叫道:“李陵、韩延年快快投降!”

汉军被困在谷中,伤亡惨重,进退不得,只能束手待毙。

李陵神色复杂地看着阵亡的部属的尸首,既有骄傲,也有厌恶,还有点愧疚。

这是他李陵的过错么?若是天子肯拨给他几千骑兵,若是强弩都尉路博德肯如约来接应,若不是孤身奋战,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陷入绝境,士卒们也可以活着回去的。可如果不是他在天子面前夸下海口,声称能以五千步兵横扫匈奴王庭,这些士卒也许不必死的。他们还年轻,还有机会回去家乡与家人团聚,还要娶妻生子。而现在,他们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夜色悄然降临了,像黑烟一般,在山谷中弥漫,山峦逐渐变成了黑糊糊的轮廓,一钩残月升起在天边。深秋的深夜,如寒水一般凄凉。

李陵矛盾交织,时而拔剑起舞,意气激昂,时而俯首叹息,神情沮丧。直到深夜,他依旧未卸下铠甲,徘徊在营帐外。营地中的汉军看见自己的主帅露出少有的沉重悲哀表情,也就肃静无言,整片山谷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

校尉李绪劝道:“将军能用少击众,威震匈奴。虽然眼下天命不遂,不妨暂寻生路,将来总可望归。不久前浞野侯赵破奴被匈奴俘虏后又逃亡回来,皇帝还是照样礼遇他。何况将军呢!”言下之意,无非是劝李陵不要再拼死与匈奴对抗,只要保全性命,即使是被俘虏,将来也总有机会归汉。

李陵道:“不要说了!我如果不战死,就不是壮士。”携了佩剑,独自着便衣出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趁夜色奇袭单于大营。然而峡谷前后灯火明亮,谷口已被大石堵住,要道有射手扼守,满山遍野全是匈奴骑兵,别说接近单于,就是摸进敌营都不可能。

他见败局已定,遂回营召集余部,检点士卒,还有三千余人,但各人手中只剩空弓,无法再拒敌,不由得叹息道:“如果再有数十发箭,我们就能突围而出。可惜!如今已没有武器再战,等到天亮时,匈奴人会大举进击,我们不能就此束手就擒。待会儿由我和韩延年先趁天黑冲出峡谷,匈奴人看见黄、白主帅旗帜,必定全力追击。你们大家就各自散开逃命,运气好的话,应该有人能逃回边塞。”命校尉李绪将随军携带的地图、天子诏令、军情文书等焚毁。军士每人携带二升干粮、一大块冰,各走各路,分散逃走,约定突围后到遮虏鄣会合。

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来,喊打喊杀声震山惊水。地面颤抖着,李陵座下的马匹也受了惊吓,他不得不使劲勒紧缰绳。箭矢如雨,韩延年身中数箭,双目眦张,在昏黑的夜色中,倒在了李陵脚下。

李陵见匈奴人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而身边已无一个士卒,再无回天之力,当即长叹道:“无面目报陛下!”放弃了徒劳的抵抗,凝神屏息地望着手中的佩剑。这柄宝剑还是文帝赐给他祖父李广的,伴随了他李家三代人,跟随他也有多年了。

死?它来得这么快吗?多么熟悉的面孔,却又那么遥远,看过多少人的死,今天,自己将走近它。

对于死的考虑,李陵这几天一直没有停止过。自杀,对他来说,是不可避免的道路。不过,他不愿简单地死去,他在寻找一个最好的结束自己生命的方法。

他掌心沁出来的汗水使剑柄滑腻了起来,剑身也好像有了灵魂,抖动不已。他全身肌肉收紧,心口堵得透不过气来,终于狠下心来,挥起了宝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颈中抹去。剑锋在泠泠月光下吐出一股青光。这一刻,他离死亡如此接近,他突然感到无尽的寒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剑好重,他切实地感到了死亡的分量。此刻没有纷飞的箭矢,但死亡的影子却比任何时候更大,已经爬了上来,把他慢慢笼罩。

就在一刹那间,几支羽箭呼啸而来,射中了他胸腹。他身上穿着大将军卫青赠送的锁子甲,那铠甲能抵挡住汉军弓弩,更不要说匈奴人的弓箭了。但羽箭虽未能穿透甲衣,强劲的力道仍然将他从马上带下来。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翻了个儿。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可手上的剑再也举不起来。

匈奴人包围的圆圈越缩越小,数名骑士靠近来,有的弯弓搭箭,有的举起长枪,都对准了他。李陵想努力站起来,可是两腿软塌塌的,双目开始迷离恍惚起来。他丢掉了宝剑,想要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但他连这份力气也没有了,眼前突然一黑,终于栽倒在韩延年的身上……

多少离乱分合,多少爱恨缠绵,天长地长,云茫水茫,浩浩山丘,重重烟树,月光下,夜色里,浮生就像梦一场。但对于一个死者来说,任何往事,纵使再美好,再传奇,再令人羡慕,也毫无意义。

李陵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居然又被饥饿、干渴唤醒了过来。他发现铠甲已经被人剥去,身上只剩下絮衣,身子横着俯在马背上,双手被绳索牢牢缚在背后,全身酸疼,想动一下都动不了,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当了匈奴人的俘虏!

比美景更惊心动魄的是这里不久前还是鏖斗厮杀的战场——死伤者流出的鲜血散落在林草之间,寒风一吹,全部凝结成淤黑的红冰,触目惊心。尸横狼藉的地方,聚集着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乌鸦,正在啄食死者的肉。侥幸没有战死的几匹马,在徘徊悲鸣。野地里汩汩的水声,衬托着那一片幽暗的芦苇,越发显得冷寂与阴森。

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这些战死的人当中,有汉军士卒,也有匈奴骑兵,他们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当某人的刀砍向对手时,他根本就不认得对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们互相仇恨,互相厮杀,仅仅是因为大汉在与匈奴交战,他们被君主的命令搅进了战争,最终横尸在这里。这一切,当真是无法避免的吗?

李陵勉强抬起头来,注视着血肉模糊的悲壮场面从眼前一一晃过。巨大的压抑和绝望缠绕在他心头,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负责押送俘虏回王庭的左贤王狐鹿姑见李陵清醒过来,便命人将他从马上解下来,喂他食物和水。

李陵道:“我要解手。”狐鹿姑道:“抱歉,我可不敢解开你手上的绑缚。昔日令祖飞将军李广被我匈奴俘虏,押送途中夺马逃走,还射死了不少追兵,我舅祖就是在那次追击中被射死。”命人扶起李陵,带到一边,解开他的裤带,褪下裤子。

李陵羞愤难当,但当此境地,又能有什么法子。等他解完手,匈奴兵扶他上马,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校尉李绪等人也当了俘虏,被绳索缚成一串,拴在匈奴人的马后,心中愈发悲凉起来。

往北行了数日,深入匈奴腹地,俘虏再无逃走的希望,狐鹿姑这才命人解开李陵身上的绑缚,却只给了他一匹驽马。

又行了数日,终于到达匈奴单于居住的王庭。这传说中穷凶极恶的虎狼之地原来是一大片原野,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大群大群的牛羊在衰草间游弋,一顶顶圆形的毡帐篷点缀其间,一派安详的景象。

且鞮侯单于母亲母阏氏早已得报俘获了李广之孙李陵,亲自迎出帐来,问道:“汉将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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