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血洗凤凰山
几个人顺着小路上了山。小风一如既往地脚底生风,嗖嗖地冲到了最前面,林逸飞等人在后面紧着往前赶。小风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林逸飞紧追几步,撵上了小风,喘着粗气问道:“咋不走了?”
小风挠着头,指了指眼前的两条岔路,问道:“走哪条?”
大伙也都追上来,一看也有些傻眼。这是一个岔路口,一条路一直向前,从方位判断应该是通往山顶的;另一条路却向一侧延伸着,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黑子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一下,抬起头指着那条直路说道:“如果想上山,应该是走这条路。”
林逸飞也发现了,延伸向一侧的那条小路,路面已经长出了一层嫩草,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走了,应该是一条被荒废的山路。
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向前。为了避免大伙走散,林逸飞叮嘱小风:“别走那么快,大伙要在一起。”
五个人正急匆匆地朝山顶赶路,不料,冲在前面的小风却慌慌地折了回来,还面目狰狞地朝众人不断地挥手。有情况?大伙停下脚步,一下子紧张起来。屏息静听,果然,前方山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黄一挥手,五个人闪身躲进路旁的几棵大树后。
来了!一群衣衫不整的汉子,提着枪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就着朦胧的月光,兄弟几个都看了个仔细:没穿黑衣,确实是土匪,没错儿。
林逸飞兴奋得双手直抖,悄悄地将驳壳枪的保险推到了连发的位置上。
转眼间土匪们已经近在眼前,大黄手持双枪一跃而起,大吼一声:“干!”
五人手里的十支驳壳枪一齐开了火,这是大伙第一次将驳壳枪的连发射击用于实战,手枪因连发而增强的持续后坐力,让林逸飞双手的虎口产生了一阵阵快意的酥麻。十条炽烈的火舌形成一片强大的交叉火力网,光影之中,猝不及防的土匪们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像割韭菜一样成片地倒了下去。
巨大的成就感让林逸飞兴奋得心都要蹦出来了,情难自禁,一声尖利的呼号脱口而出:“呀吼!”小风和狗子也号叫着呼应。仿佛只是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磺和血腥味,林逸飞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怒张着,他意犹未尽,可这场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太过瘾了!五个人全都打空了各自的弹匣,匆忙更换。狗子和黑子负责警戒,其他三个人开始清点尸体,竟然有二十二具之多。五个人掩饰不住喜悦,相视一笑,继续向山顶奔去。经过刚才这场遭遇战,兄弟五人信心倍增,脚下也轻快了许多。
一路都很顺利,中途又遇到了两个落单的土匪,被他们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其中一个土匪还光着膀子,看样子是刚从被窝里逃出来的。又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不是凤凰山的主峰,大喜子的老巢在他们对面的山顶上。那座庙宇高高的院墙,赫然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斜上方,不过,要想到达那里要经过一道狭长的吊桥。看来,刚才被他们击毙的那些土匪,就是通过这座吊桥下山的。
这是一座用绳索和木板搭建的吊桥,一共四条绳索,下方的两条绳索上架设木板,悬空的两条绳索充当了左右两道扶手。这里应该是连接两座山峰的唯一通道。飙旗的好汉们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
刚开始的几步还算平稳,再向前走几步,吊桥便开始不规则地晃动起来,晃得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握。每个人都把自己交给了那些陌生的木板和绳索。当他们接近吊桥中部的时候,那种晃**陡然剧烈了起来,耳畔是贯穿峡谷的风声,就像巨兽的低吼,其间还隐约夹杂着一种阴森怪异的笑声。风把吊桥吹得吱呀作响,响声如泣如诉,像是吊桥在哭诉着自己的脆弱。
林逸飞低头,透过吊桥木板的空隙,可见脚下那片无底的深渊。此时,身后传来大黄的声音:“一直走,别低头。”听得出来,大黄的声音也带着颤音。
林逸飞赶忙抬头朝两边瞅,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脚下是颤悠悠的木板,两旁空无一物,好像一松手就能找到翱翔的感觉……不要看脚下,不要看两边,林逸飞默默地告诫着自己。
寸寸煎熬,步步惊心,终于到了索桥的中央。桥身的晃动更加剧烈。林逸飞突然有了怯懦的想法:算了,回去吧。可是他迅速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以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退回去和走过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一步一挪地前行,林逸飞突然看到了在前面引路的小风,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小风是个急性子,脚下生风,只顾自己奔跑前行——难怪索桥晃得如此厉害。
林逸飞抓稳两侧的绳索,一声怒喝:“小风,你找死!”
小风回头嘿嘿一笑。
林逸飞的身后传来了大黄的怒骂:“小风你给我站住,再敢动,老子崩了你!”
就在这时,吊桥尽头有人喊道:“站住,什么人?举起手来,再往前走就开枪了!”话音刚落,果真传来拉枪栓的哗啦声。
林逸飞生怕对方开枪,身处这座倒霉的吊桥,他们连个闪躲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他真的不敢撒开绳索把手举起来。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们!”狗子的喊声里几乎带着哭音。
呼的一声,一个火把凌空飞了过来,紧贴着林逸飞的身边掉进了万丈深渊。桥头又有人喊道:“都别开枪,自己人!”
万幸,是黄旗的人,万幸,他们认出了大黄。林逸飞几乎是闭着眼凭感觉走完了到桥头最后那几步路,在双脚触地的一刹那,林逸飞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软得像面条了。一阵山风吹来,浑身冰凉,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难怪黄旗没有选择这条路,五十多人上了索桥,若是被桥头的暗哨发现,只需一把砍刀斩断绳索,就足以让桥上的队伍全军覆没。
顺着狭窄的石阶向上走,沿途林逸飞看到多具尸体。来到古庙院墙外,有一道更为狭窄的小门。走进那道小门,一座宽敞的院落呈现在众人面前。
院中央的篝火和围墙上的火把,将整座院落照得灯火通明。黄旗的好汉们穿梭其间,正忙着将院内各处尸体拖往围墙的一个角落,清扫着战场。
这里就是大喜子的老巢了,林逸飞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一个在桥头接应过他们的汉子将姚长生和那个老猎户领了过来。姚长生一见林逸飞等人,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们守在山下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窘迫地杵在那里。
小风兴奋地喊道:“长生哥,您就放心吧,我们就是顺着那条路摸上来的,绝对没放跑一个人,在路上,我们还宰了二十多个呢。”小风说得没错,沿途他们一直仔细地搜索前进,那条小路很窄,绝对不可能有土匪从那里漏网。
姚长生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都没事就好。”
林逸飞快走两步凑过去,低声问道:“长生哥,这里咋样了?大喜子呢?”
姚长生说:“战斗已经结束,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与林逸飞他们分手后,黄旗的一支精锐小队跟随猎户和他的两个儿子先行摸上了山,悄无声息地干掉了登山途中的几个暗哨。正如猎户大叔说的那样,控制住了庙门和高墙,对付里面的山匪就犹如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