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学生一拜入谢成芳门下后,她就像是骤然活了过来似的,终于在十数年后为私人事件开始请假了?!
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这个年假自然要批,还要批得尽可能久一点!说真的,要不是谢成芳说了“这个周末有活动”,她的同事们绝对不介意自己无偿加班替她把年假延长成寒暑假!
什么东西传播的速度最快?
除了秒速三十万公里的光之外,那一定就是八卦了。
当天下午,“谢教授竟然是谢家家主的母亲,天哪她这些年来活得好低调”,和“她新收的那个学生突然就被带出去见世面了,听说还是要去上流社会的酒会,真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两大八卦,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入了坐立不安地等消息的史英耳朵里,险些没把她气到吐血。
史英:我是让你警惕“别有用心”接近你儿子的人!不是让你把你儿子打包送出去的!
——只可惜她饱含悲愤之情的咆哮完全没能传进谢成芳耳朵里,自然也就没法让满心满眼都是施莺莺的谢北辰听见半个字了。
此刻的谢北辰正在耐心地等着谢成芳和施莺莺翻完当季新品的图册。
跟他一起在休息区等人的还有不少男性同胞,一看见又来了个最新受害者,就立刻有人过来,“同病相怜”地搭话道:
“兄弟,你也是来遭罪的?”
“你在说什么呢!”谢北辰当场就震惊了:“这怎么能说是遭罪,明明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你这觉悟一看就不行,兄弟。”
听说这是谢家家主,因此特意来搭话试图攀关系的人当场就被梗了一下:
没法接,这话没法接。
但愈挫愈勇可能是人类的天性之一,没能在上一个话题中取得共鸣的这人还不死心,立刻开启了第二个话题:
“那等会儿她们问你,‘你觉得怎么样’、‘哪件好看’的时候,你怎么办?”
他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谢北辰的实践机会就来了。
谢成芳骄傲地把施莺莺往镜子前推了推,头也不回地发问道:
“你觉得哪件好看?”
谢北辰立刻毫无停顿地对答如流,熟练得简直像在心底排练过不知道多少遍似的:
“莺莺穿什么都好看。”
这跟那种敷衍式的回答还很不一样,因为接下来谢北辰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完美地论证了自己刚刚有认真提意见的这一事实:
“这件黑色的能衬得莺莺肤白胜雪,酒红色的看起来也很明丽,淡蓝色的放在别人身上就会显黄,可穿在莺莺身上就这么清丽脱俗——啊,不愧是莺莺,穿什么都好看!这就是天然自带的优势啊!”
一旁本来都打好了一肚子夸奖言辞的导购小姐瞬间目瞪口呆:???究竟您是导购还是我是导购???
而店内一干正苦不堪言地陪着身旁的女伴,在无数件看起来都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里做痛苦抉择的男性同胞,也纷纷对谢北辰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为什么这个人他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么狗里狗气的话来,这就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吗!这就是年少有为的掌权者该有的魄力吗?靠北,这个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对施莺莺投去了或光明正大或隐晦的,饱含艳羡之情的目光。
消息略微灵通一点的,自然知道谢北辰背后代表着怎样庞大的势力和惊人的财力;可就算是消息最闭塞的人,在看见这一行人摆出了这样的购物架势之后,哪怕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也会觉得,能收到这份大礼的人实在太幸运了!
然而旁观者眼中的幸运儿,也就是施莺莺本人,却觉得有些为难。
她从来不想欠别人任何东西,不管是物质上的礼物还是来往人情,她都向来不欠不还。哪怕一时间迫不得已要接受来自别人的帮助,她也必然要速速还清,才觉得去了一桩心事。
要让她接受非亲非故的人给她的、如此昂贵的赠礼,显然与她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方式截然相反。
于是她下意识地便想开口拒绝:“不必……”
“拿着吧。”谢成芳突然开口,深深地望了施莺莺一眼,对她低声说:
“一直以来……我都没能留给你什么东西。我留给你的太少,可要托付给你的又太多,到头来,竟然只能送给你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
“你要是再推辞,我可就要伤心了。”
这话说得颇有点没头没尾,可施莺莺心头突然一动,便也不再多言,任凭她这位刚上任不到一周的导师牵着她的手,带她继续在奢侈品店里来回扫荡,颇有种“不把这条街搬空不罢手”的一掷千金的壕气。
谢北辰跟在这两人身后,任劳任怨地扮演着无情的付款机的角色,而扮演这样的角色的下场一般就是——
“你真是好福气!”有个完全不知道谢北辰身份的旁观者,有心和这位看似也是被强拉来逛街的男同胞聊天,便选了个看起来最安全的话题:
“很少见到当婆婆的对未来的儿媳这么和颜悦色的情况啊,真稀罕。”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另外几位路人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