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徵便见到了外头、已是净完手的余瑶。
她在屋外徘徊,显然想进不敢进,畏缩着脚步往里张望,也没有叫屋内忙活着的鉴安或鉴宁或他的意思。
孟九徵一见她,就想到事故初起的方才,再见她这般模样,更禁不住想笑。
也不知是因了掩饰还是因了痛苦,他咳了一声,惊得鉴宁抬起头来观察他的脸色。
鉴安挪开凳子,同样听见了孟九徵突如其来的咳嗽,吓得回望,等转回视线,才看见房门口的余瑶。
扒着门框,可怜巴巴,探头探脑地张望,又不肯进来。
鉴安再一吓,忘记自己手头上的事,出声问道:“要进就进来,躲那干什么?”
鉴宁这才发现余瑶已是来了,缓下扇扇子的手,把目光投向门口。
余瑶道:“我……我只净了手。”
鉴安不太明白:“怎么?”净了手不就行了?
“只,净了手。”余瑶加重那个“只”字,讪讪,“我还抱过猫。”
紧紧抱着,甚至塞进了怀里。
她有些疑心自己身上沾了猫毛,倘若进去会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鉴宁张张嘴,想说这样也无碍,但转念一想又不确定,便默默未曾言语。
余瑶道:“我在这里看看就好。”
她很看得开,不知道能不能进干脆就不进,只是脸色仍有些紧张严肃地将孟九徵看着。
孟九徵道:“姑娘何不换套衣裳?”
他看起来真的好多了,坐在桌旁脸色如常,笑意温文,很难想他之前还有那样气促难受的样子。
余瑶愣了愣,才想到似的一拍门框:“是哦!你们等等,我这就去换!”
说罢旋风一般跑远了。
三人:……
孟九徵没忍住又要笑,好不容易压下笑意,鉴安想了想道:“姑娘坐回来的马车、公子的书房,我去打扫一下罢。”
得了允许,也就退下。
鉴宁见那丸子将要烧尽,轻轻放下扇面:“公子得喝一碗药。”
便退下去煎药。
等余瑶回来,屋里只剩个孟九徵。
她有些纳闷,迈进门来问:“他们呢?”
孟九徵道:“打扫及熬药去了。”
他说着,觉得口渴,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余瑶座前,又自倒一杯,自行饮尽。
余瑶谢过,看他们三个都没有延请医者的意思,忍不住问:“公子不需要请医吗?”
实在是他的态度太过安然,搞得余瑶心头一直揣着的那点惴惴都有些多余。
孟九徵道:“往年请过许多名医,所开药方要么无用,要么只是缓解,无法根治。便不再想了,只待它再发时照医者先前嘱咐处理便是,无需再请。”
他见余瑶模样,有些莞尔,想了想终是未说,况且这病因他爱洁之故已是许久未发,今日发作,算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