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低着头:“哦。”看了看他面前那个装着灰烬,还有些残余火星的小盒,问,“这是什么?”
孟九徵道:“药,不过是外用的,点着它嗅它烟气,可缓气促喘急。”
这东西她平素未见,治法也闻所未闻,便好奇地凑近嗅嗅,嗅到一股微苦而似有回香,过一阵又觉呛鼻的奇特气味。
她皱起鼻子,直身远离了那个小盒。
孟九徵含着笑看她动作,但见她嗅闻过后下意识拿起鉴宁放下的扇面再度扇动起烟气来,不禁失笑,道:“已经不必了。”
余瑶:“哦。”
她放下扇子,顿一顿,正襟危坐,好似有什么重要的话说,又没说,只是沉默。
孟九徵思忖一阵:“姑娘的猫呢?”
余瑶乖巧:“被我放进猫舍,暂时关在房中了。”
宋玖将小猫赠予她时,满含不舍地附赠了余瑶一个猫舍。
余瑶把猫舍搬回房,换好衣出门时,看见小猫已在熟悉的猫舍中熟睡。
孟九徵:“如此。”
他说起猫,原是见她喜态,料她爱猫,想引出话题叫她稍微开心些、雀跃些的,岂料她却似错以为他在顾忌猫的去处,回答得认真又严谨。
她仍低着头。
孟九徵好笑,心说自己弄巧成拙,四面一看,随手取过近在一旁的笛,执了一端,另一端碰到余瑶还低垂着的发顶心上,道:“姑娘是在低头请罪?快抬起头来罢,此事又不全在姑娘错处。”
一则他自己有所察觉,但仍未及时发现;二则无人告知于她,谁又能有此料想;三则他好端端的,并未出事,她又何必自苦。
甚至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因为别的十分奇特的缘故……只觉心中可乐、忍俊不禁。
余瑶被突然拂到脸上来的笛的穗子吓了一跳,一把抓过惊道:“干吗碰我头?”
她微有不满地把笛子拽下来,摸了摸自己发顶。
孟九徵:……
他干脆放了手,笛子便被余瑶顺利拿到手上去。
孟九徵:“还未问姑娘,玖儿托你打探什么?”
那时他起病突然,但她的话他还是有听在耳中,一时不免问起。
余瑶却稀罕地摸了摸手上这笛,只说以为是翠竹制的,因匠人手艺精湛,才叫它至如今都保留着竹的翠色,但此刻一入手,方知不对,这笛触感微凉,入手沉甸,竟是一整块的翠玉所制,也不知是哪家的匠人如此巧夺天工,做了这等精巧的物件。
谁家玉笛暗飞声,她少时读书,还以为“玉笛”只是诗人美好的修饰。
孟九徵见她抚着笛发呆,好笑扣桌问:“姑娘?”
余瑶:“啊?”她没头没脑。“这笛吹得响么?”
孟九徵:……
他看看她掌心里的笛,虽不明白她何以要问这个,还是点头:“自然吹得响的。”
余瑶兴致起来:“那公子你……不,我……呃,能试试吗?”
“是姑娘要试还是我要试?”
孟九徵愈加好笑了,目光在她手上的笛子和她脸上转一圈,心想难道她对笛这一乐器颇有兴趣?甚至在行?
一面想,一面坦然:“若是我试,怕是难了,我并不擅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