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暗自感慨,那厢姜玉照在林清漪与林夫人的眼神催促中,只得强压下解释的心思,缓步上前,眉头轻蹙,睫毛颤动着端起那杯新沏好的茶,递给太子,眼内带着些许湿润:“殿,殿下……请用茶。”
因着太子是坐姿的缘故,她需要微微俯身凑近,才能将茶水递到太子面前。
一时间,茶香四溢。
玉墨不敢多看,忙侧首避嫌,太子萧执倒是抬眸,淡淡掠她一眼。
姜玉照的长相是极好的,凑得近了些,那张艳丽的五官更加一览无余,皮肤白皙紧致,甚至能够看到些许在烛光映照下的绒毛,面容清透如玉,秾丽如画。
腰身处本该露肚脐的着装被她缝上,只剩边缘的丁点痕迹,隐约透着里面白皙的肉色,纤细的腰身裹着腰封更显盈盈一握。
俯身时,领口微敞,一段锁骨与雪肤若隐若现,恰落入太子眼底。
萧执能够感受到她身上微微颤动的弧度,像是因为他注视的视线而感到羞耻不自在似的,她的面颊也绯红一片,比之烛火的颜色更艳一些。
饱满的嫣红唇瓣被她咬得全是道道牙印,颜色倒是更为深邃一些。
萧执似笑非笑,并未将茶接过来,反倒是看向林相:“这便是相府所定的人选吗?”
林相与林夫人听出了太子语气中的不悦之意,瞬间大汗淋漓。
林夫人更是不免在心中暗自嗔怪林清漪,非要挑选今日来折腾姜玉照,折腾来折腾去倒显得上不得台面,如今太子不仅对姜玉照生出厌弃之心,怕是对相府观感也一般了。
着实是得不偿失。
忽地,林清漪蹙眉捂着胸口,轻柔出声:“殿下,今日之事恐怕只是误会,玉照妹妹往日是最知礼数稳重的人,今儿也不知是怎的了,惊到殿下实属不该,只是……”
她似是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放弃:“殿下,今日定是一场误会,玉照妹妹往日待我也极好,她父母在我幼时为了救我而死,为此相府专门将她收养,我心中也对此感到无比愧疚,自知性命贵重无法用金钱偿还,是以这些年一直努力弥补玉照妹妹,现如今玉照妹妹年岁适宜,她又对殿下后院心向往之,想要入太子府与清漪一同作伴,清漪虽没什么能力但也想帮到玉照妹妹一些,还望殿下……莫要因今日之事厌弃她。”
说着,她似是感动的眼眶微微泛红,垂首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软声央求太子:“殿下,左右不过一位侍妾而已……”
林夫人哪里看不出这是林清漪在太子面前给姜玉照上眼药。
瞧着那姜玉照站在不远处低眉顺眼平静不准备辩解的模样,心头怒意更甚。
这般心态,如何能在太子后院争宠,若不是清漪当初坚持,若不是姜玉照实在是有一张好容貌……
夜色沉沉下,太子终于低垂着凤眸,将姜玉照举了许久的茶盏接过,只是他并未喝下,而是神色淡淡放在一旁桌子上。
太子漫不经心地垂眼。
“既这般想入东宫,便如你所愿,只是日后,莫要后悔。”
他并未在相府久呆,所谓的带林清漪一同看花灯也自然只是个借口,毕竟林清漪体弱病多,外头寒冷,根本不适合如今还在饮药的她长时间呆着。
厅内众人缓慢离开,人人瞧着姜玉照的目光都带着怜悯与同情。
众人皆知如今太子的态度,那分明是厌弃,若不是林清漪央求,怕是连太子府的门她都进不去。
就算如此,太子也未喝她奉的茶。
姜玉照倒是神色平静。
她只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心头缓慢地思考着。
如今太子如此不喜她,可偏偏身为他好兄弟的谢逾白却这般喜欢她。
若是太子知晓她便是谢逾白心心念念想着成婚的心仪对象,那该会是什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