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跟着,直到她影子也消失,长指微动,收回掌心。
郦兰心叮嘱他之后,快步出了堂屋。
进了寝房里,搬开厚重叠放的衣被,最底下,是两个黑木盒子。
郦兰心拿起右边的这个,将东西归置好,又走回堂屋。
路过院子的时候,见到厨房炊烟已经冒着了。
收眼回来,小心抱着箱子继续走,到了堂屋门前,抬眸正要踩进门槛,忽地一顿。
家里的堂屋并不宽敞,只简单放了桌椅茶具摆件,论装饰,只有她在正中桌几上摆了一个长颈圆身的粗瓷瓶,瓶里插上几枝院墙角开的野花。
此时背对着她,用指尖漫不经心抚弄着左下侧花枝的男人,与这逼仄窄小之地格格不入到了极致。
她此刻才仔细打量他今日的穿着,或许是晋王府一等亲卫地位超然的缘故,他的常服,都比寻常兵丁的武服气派得多。
银蟒玄袍,腰间玉带垂绦挂佩,从后望去,身量高大,宽肩猿臂蜂腰,偏首略露的侧颜已瞧得见眉弓深邃,锐眸薄唇,面色冷淡。
鬼使神差,郦兰心愣住了。
她常年刺绣,眼力本比常人弱一些的,如今不知怎的,好像看得格外清楚。
眼睛眨动愈发缓慢,怔怔间,心中忽地扑通一跳。
眉心微蹙。
……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呢?
出神间,屋中人敏锐,觉察她的到来,回首,扬起笑:
“姊姊。”
郦兰心倏地惊回神,不免有些慌乱。
“哦,我取东西来了……啊!”急着抬步进去,脚下不注意,猛然被门槛一绊。
身体踉跄,下意识要朝旁边倒去以免坠地,腰后疾环上一只坚硬长臂,侧腰处,又有另一只大掌稳压着。
倏一使力,轻而易举将她抱着带入门中。
就像只榻上被随意摆弄的软枕,轻飘飘就被人擒抱起来。
双脚复又落地的时候,郦兰心脑袋都还有些空白。
差点摔倒还在晃神,身子侧贴在男人怀中,灼热使神思愈昏两分。
腰后下处的掌像烙铁,炽然紧捺着,几乎要透过裙裳,印按在她皮肉上,烫得她背脊窜上一股颤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