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义脸色霎时变了脸色,跟随他多年的房管家立即命人将随从拉了下去。
声响惊动闭目做法的大师,“施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赵仁义脸上换上和善的笑脸,“无事无事,家中奴仆无度一时入睡了,我正派人将其遣回房内休息。惊扰大师了,请大师宽恕。”
“只是,不知如今我侄儿情况如何。可怜我父亲在世曾亲口让其继承爵位,如今出了这等变故可如何是好?”
老僧人法号空悬是广陵城鹤山开源寺主持,早年间因战乱断了一只胳膊。听闻此话,空中装模作样嘟囔了几句:“施主不必忧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福。”之类的安慰话。
赵仁义:“虽说,侄子吉人自有天福。。。。。。可,到底还是成事在人。”
空悬听说过武安侯府传闻。
时下以长为尊,若传位必然是传给长子。
若非,武安侯爷临终遗言,这武安侯府的爵位怎么也跳不过他这个大哥,如今的赵仁义。
这偌大的武安侯府唾手可得,却因为这轻飘飘不知名了的一句话,这偌大的侯府便要拱手与人。
空悬摸了摸胡须,方才赵老爷的眼神,到底是真关心侄子活着还是——
他明白这一场法事,只需做做模样即可。平常法事都要彻夜不眠,如今这会儿到了子时,门下弟子便睡了睡,躺的躺。
只留下那只粗大得似血般香烛发出幽幽香烟,整个侯府陷入烟雾中,明暗难辨。
次日一早,晏青昭洗漱完毕请安过后,便回了院内。
她原本以为赵姑娘伤得那么重,应当还在床榻躺着不想她至于西厢房时,人已是收拾妥当。
赵白姑娘青丝挽起半落两侧鬓角的发丝略过素白纱的宽袍,双手拱于胸前。瞧着便是恪守礼仪深闺小姐一般。若非面色仍旧苍白彰显出她并非全无异样,晏青昭还道昨日之事便都是一场梦。
赵白姑娘的容貌真真是好瞧,她那眼角下一抹红痣更衬得人妩媚动人,身上这件素白色宽袍本是晏青昭为照顾她伤势所准备,为了避开摩擦伤口,更是特意挑选件大的寻常瘦弱女子穿上便是宽敞许多。
不想穿于赵白姑娘身上,仿佛正正好撑起来。
看来,赵白姑娘看着人瘦瘦,不想身子骨竟是比之一般女子略健硕些。
“咳咳——”
冬花眼见小姐这般直愣愣盯着人赵白姑娘瞧的画面,到颇像是富贵公子哥调戏良家女子般,盯得赵白姑娘直垂首而下,颇有些害羞的意味。
被轻咳声惊醒晏青昭那魂儿才飘回囊中。
因自己失态,瞧见人垂首不语,晏青昭忙道:“赵姑娘——”
赵惊眸子略过晏青昭惊叹神色,一抹厌恶敛藏于轻颤睫毛之下:“多谢晏小姐照拂,赵白在此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嗓音低哑,清然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冷,似是冬日那一抹雪浸透人心,乍然寒凉。
“那日之事,本并非小姐之错,叨扰小姐。我应当离去了——”
言外之意便是要离去了。
晏青昭怎么会眼睁睁瞧着人带伤离去:“赵姑娘不必多言,你我遇见便是有缘——”
这话说完,她都感觉自己好似那人牙子,诱骗美貌姑娘留下,好将人卖了换银钱似的。
晏青昭慌忙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诡异念头丢掉:“今日姑娘身上伤还未痊愈,若贸然出去只怕危险重重。何况,赵姑娘不是还有伯父追寻,若是恰好撞上,只怕是危险得紧!”
赵惊眸间闪烁:“如此——”
晏青昭制止:“赵姑娘何必推拒,安心住下吧!”
“正好,东边熙院还空者,冬花你领人去收拾出来。”晏青昭握住赵惊的手心道:“这对恢复伤口也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