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圣玛丽亚学院笼罩在一种雨后初晴的潮湿感中。
林小葵坐在靠窗的角落,撑着下巴发呆中。
这是班级里最边缘的位置,也是她的避风港。
窗外是学院修剪得极好的高尔夫草坪,远处还有哥特式的钟楼。只有盯着这些不属于她的美景时,她才能暂时忘掉心中的憋闷。
今天贺兰骁没来。
听说是周五晚上跟人飙车擦伤了手,家里勒令他休假。这对他来说只是个消遣,对林小葵来说却是难得的喘息。
班里今天也没人来找她麻烦,大多数人其实一直拿她当空气,连对她动手都懒得动。
冷暴力固然可怕,但在圣玛丽亚的冷暴力反而让林小葵更放松。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然而,下午的体育课打破了这份平静。
“听说今天三年级A班调课,跟我们一起上体育课!”
“真的吗?那岂不是能看到沉学长了?”
“沉曦时学长吗?天呐,哪怕只是看他打网球我也愿意……”
周围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声音飘进林小葵的耳朵里,很快就被她过滤了出去。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
沉曦时,这个名字在圣玛丽亚的学生心中十分重要。
如果说贺兰骁是明面上的暴戾,那沉曦时就是云端上的神祇。
他是校董会主要成员之一的独子,同时也是圣玛丽亚的学生会会长,永远穿着一丝不苟的校服,对谁都温润如玉。
但这些都和林小葵无关。
她没心情崇拜神,只担心等下的双人组队。
没人会愿意和一个特招生组队,每次她都要卑微地站在一旁,等老师随手指派,再迎接搭档嫌恶的白眼。
操场上阳光有些刺眼。
体育老师看着杂乱的器材室门口,皱眉吼道:“上个班谁用的排球架?怎么乱丢?那个带绿领带的,你,过来把这些重器材搬回器材室,放整齐了再回来。”
人群中爆发出幸灾乐祸的低笑,谁都不愿意干重活,这种事情丢给特招生来说再好不过。
林小葵却如获赦免,她赶紧点头:“好的,老师。”
搬器材意味着她不用参加组队,不用在众目睽睽下被嫌弃。
虽然排球架又沉又重。
铁质的底座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细弱的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能挪动一点点。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周围的同学三两成群,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在大太阳底下狼狈地挣扎。
突然,地上的阴影被另一道修长的身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