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一手抱着李丽质一手牵上长孙如堇:“不省心的臭小子!”
长孙如堇浅笑低语:“二郎莫要心急。”
李世民:“你别劝我,我今日定要……”
长孙如堇摇头:“我的意思是若承乾真的犯下错事,我这做阿娘的头一个不会轻饶。”
李世民:……失策,差些忘了观音婢的脾性。
“若错怪他,我自会对承乾道歉。”
在一旁听着本以为自家阿娘会替李承乾求情的李泰李丽质:?
二人对视一眼。
李丽质往李世民怀中缩缩,李泰朝李世民身后躲躲。
温温柔柔的阿娘比疾言厉色的阿耶更记仇,呜。
***
同一时刻,甘露殿。
阴影遮蔽下裴寂根本看不清榻上之人的神情,尽管眼前人已经被踹下皇位,但他是上皇最大的旧党,他的前途可不是系在李世民身上的,所以他半点不敢放肆。
“六骑退敌,啧,确是我儿的脾性。”
榻上之人骤然前倾身子,窗外细碎日光抛下印在这人面上,赫然是两月前被李世民被逼下皇位的太上皇李渊。
“呵,两个月功夫,迫不及待就把三省长官、六部尚书、两京州牧、十二卫大将军通通换了一遍,他倒真是忍我这个阿耶很久了。”
“终于能大展拳脚不用再顾忌我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你说是吗裴寂?”
“哦不对,他还得装装样子供着你裴寂这个武德最大的旧臣,既能钓出更多我私下的旧党,又能拉着我给世人上演一出父慈子孝。”
“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自嘲又讥讽的语调让裴寂浑身不舒服,他故作镇定:“臣心中只有上皇。”
李渊冷哼:“可笑,他在妄想什么!”
“难不成还真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百年乱世朝廷的积弊,这样大的动作是真不怕有人不满呐。”
裴寂额头渗出冷汗:“上皇……臣偶然得知不久前有几个曾在秦王府效力的士卒多有怨言。”
李渊给自己斟酒:“哦,为的什么?”
“不满自己官职比不得先太子齐王旧党,不满自己身为秦王心腹犯下‘微错’便被罢官。”
李渊用酒杯敲敲桌面:“参与抱怨的人中官职最高的是谁?”
裴寂默然一瞬:“原秦王府护军,现……右武卫将军刘德裕。”
李渊挑眉,眸色深不见底:“右武卫将军还不满足,有意思。”
裴寂垂眸,自是明白李渊的言外之意。
“近来宫中可还有什么事?”
裴寂一顿:“前有流言陛下嫡长子承乾失德,只可惜陛下威仪甚重,近日来都没什么动静。”
“不过臣今日入宫还听得一桩小事,小殿下似在崇文殿胡闹。”
李渊一杯酒入肚:“那便再添一把火。”
崇文殿外,侧院。
“我靠!”
“哪来的妖风,快,我之前叫人备上的水,快泼灭它!”
李承乾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