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下班回来后,见我和千尘在家对着空气打卦、说话,还在外面烧了金元宝,皱了皱眉没说话。等千尘走后,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这些玄乎其神的事情……你还是少接触点比较好。唉,我看你好像迷进去了。”
他语气里的担忧让我心里一暖,可不知怎么的,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我拔高声音反驳:
“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它发生了我就得处理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是怎么了?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会有疑虑再正常不过了。要是换作我,恐怕也会觉得这一切荒唐透顶吧。
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唉……算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是清醒的。”
阿飞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想拍拍我的肩又收了回去:“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那一夜,我们背对背躺着,谁也没再说话。
---
过了两天平静日子。这天早上我看着角落里那袋纸灰,心里总觉得该处理掉了,一直放家里有点膈应,犹豫再三,还是发微信联系了千尘:
“有空陪我去江边撒纸灰吗?”
屏幕很快亮了:“今晚吧,我过来找你。”
下班后,我提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坐上她的小电驴,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心里莫名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
“诶……到底为什么非要把纸灰扔流动的水里去啊?”
千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混着风声:“阿飘都爱走水路的。这些烧完的纸灰里还有些残渣,那些无主阿飘可以当碎银子用用,也算是布施的一种了。哦,对了,还有一种说法——活水可以净化一些东西。”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骑到江边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江面上泛着暗红色的波光。我找了个有台阶的位置,蹲下身开始撒纸灰。灰白色的粉末飘散在水面上,打着旋儿往下游漂去。
就在我撒完最后一捧,准备起身时——
千尘突然一把将我拉起来!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拽着我就往回走,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急促:
“别回头!快走!”
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心脏“咚咚”直跳:“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她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脚步飞快,骑上了车,一路上她都没说话,直到小电驴停在我家楼下,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
“你刚蹲在那儿撒纸灰的时候……我看到一堆人脸——还有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周围水面下……全都涌向你撒灰的位置,黑压压的一片……所以我让你千万别回头,怕你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我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么……这么夸张吗?我还好看不见……要不然非得吓死不可!”
“我虽然已经习惯了,”千尘揉着太阳穴,“但是突然看到那么多……唉,我也是吓了一跳,实在是太多了,下次撒纸灰还是白天去吧,晚上阴气太重了。”
送走千尘后,我脑海里还想着她所形容的画面,久久难以平静。
---
第二天上班时,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上午配药,手里掰安瓿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把大拇指划了一下——“哎呀!”指尖传来刺痛,血立刻流了出来,滴在了药方的地面上。
我愣住了。奇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受伤了啊。
虽然觉得意外,但也没太放在心上,随手贴了创口贴继续工作,可下午更邪门了——关门时手指被夹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时又莫名其妙绊了一跤,膝盖磕得生疼。
不对劲……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回到家做晚饭时,我心里还在嘀咕。正切着菜,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嗖”地从客厅窜了过去!
我猛地顿住,菜刀悬在半空。缓缓转过头——什么都没有。
可刚才那抹红色……那么清晰。
我放下菜刀,手有点抖。洗了洗手,还是决定去上香问问。
点上香,我对着香炉方向问:“太公啊……我家里是不是……来了个红衣服的‘人’?”
啪嗒落地:圣卦。
我心里一紧,继续问:“是……是个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