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裁剪整齐的纸条和一支细头的防水笔。
她没有试图打开保险柜,那毫无意义。
她只是借着昏暗的光线,俯下身,极其迅速而清晰地在纸条上写下了一行字。
“弗莱迪在等废弃。”
笔迹果断,带着一种冷冽的预言感。
她将纸条对折,再对折,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这小小的纸卷,塞进了保险柜厚重门板与墙体之间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最底部的缝隙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扇沉默的、仿佛蕴藏着无尽噩梦的柜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地下走廊里回荡,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她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张纸条。
是一个警告。
一颗留给未来可能出现的、同样被卷入这场永恒战争的后来的种子。
一个关于阴影并未离去、只是蛰伏的……冰冷预言。
那面巨大的、由凝固的恐惧波纹构成的监控屏,依旧忠实地映照着外界的一切。
屏幕上的画面分割成数块:迅速变得空荡的病房走廊,张贴在医院大门上的内部整顿公告,搬运着纸箱离开的员工,以及最后……南茜独自潜入地下室,留下纸条,最终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墨菲斯和弗莱迪的身影,悬浮在屏幕前的一方凭空出现的“观景台”上。
这观景台并非实体,更像是幽影梦境能量自然汇聚形成的一个最佳观测点,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动的恐怖色彩。
弗莱迪的能量体已然完全恢复,甚至因为吸收了近期弥漫在医院内部的浓郁恐惧而更显凝实凶戾。
那根被墨菲斯亲手重铸的爪刃闪烁着格外刺眼的寒光,与他其他几只旧爪相比,似乎更添一分诡异的灵动与强大。
他抱着双臂,暗红色的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屏幕上医院衰败的景象,嘴角咧开一个巨大而满意的笑容。
“嘻嘻嘻……用不了多久……”
他的声音沙哑而愉悦,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看看他们,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多可笑……用不了多久,这地方就会彻底完蛋!大门紧锁,老鼠做窝,只剩下灰尘和……他们的恐惧!”
他兴奋地转向墨菲斯,能量爪指向屏幕上那栋日益阴森的建筑。
“它会变成我的!我的新巢穴!完美的狩猎场!那些自己送上门来的蠢货,他们的恐惧会比这些医院里的软蛋强烈一百倍!”
墨菲斯静立一旁,银色的眼眸同样倒映着外界的变迁,却无波无澜。听到弗莱迪的话,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身边这团兴奋躁动的噩梦能量,声音平稳地确认。
“你还想杀这里的人?”——他指的是那些可能留守到最后、或者未来负责看守废弃建筑的无关人员。
弗莱迪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起来。
他摇了摇头,能量凝聚的手指竟然极其自然地伸过去,用爪尖那相对平滑的侧面,略带戏谑地轻轻捏了捏墨菲斯冰凉的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