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
几秒后,墨菲斯恢复了动作,将第二瓶能量也调和完毕。
他没有回应那句别扭的“关心”,而是同样伸出手,平静自然地从弗莱迪手中……“拿回”了那瓶刚递出去的能量合剂。
弗莱迪一愣,暗红色的眼睛猛地转回来,带着疑惑和一丝被“拒绝”的不爽。
却见墨菲斯并未将瓶子收起,而是用指尖在那光滑冰冷的水晶瓶表面极快地拂过,一抹极其细微的、更显凝练的苍银色流光注入其中,仿佛进行了一次最后的微调,让两种能量的融合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然后,他才重新将这瓶能量合剂,递还到了弗莱迪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墨菲斯才抬起眼眸,迎上弗莱迪的目光,声音清浅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
“我不会靠近战场。”
“我会在边缘……”
“……等你。”
我会在边缘,等你。
不是“观看”,不是“监督”,而是“等待”。
这个词,轻柔地落在弗莱迪的意识核心,却仿佛比最狂暴的噩梦能量更具冲击力。
暗红色的能量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所有的不爽和疑惑瞬间被一种更庞大、更陌生的情绪所覆盖。
他握着那瓶微凉的能量合剂,爪尖无意识地收拢,仿佛那不是一瓶能量,而是什么极其沉重、又极其滚烫的东西。
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的“安心感”,混杂着更强烈的兴奋和杀戮欲,在他扭曲的灵魂中翻滚交织。
他不再说话,只是猛地一仰头,将瓶中那星辉与暗红交织的能量液体一饮而尽。
强大的能量流瞬间涌入他的核心,让他舒适地眯起了眼睛,体表的暗红色光芒都明亮了几分。
决战的时刻一分一秒逼近。
现实的病房里,克里斯汀、乔伊、蒂芙尼紧紧攥着南茜给的“清醒剂”,强迫自己入睡,如同奔赴刑场的囚徒。
南茜在自己的住所,同样服下了双倍剂量的药剂,强迫自己入梦,准备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远程支援。
幽影梦境中,弗莱迪的能量体因为饮下的能量合剂而处于一种最佳的战斗状态,兴奋而焦躁地波动着,如同即将出鞘的嗜血凶刃。
然而,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却做出了一个更加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收敛了周身躁动的能量,缓缓地……在墨菲斯的身前……“坐”了下来。
更准确地说,是让能量体以一种近乎依赖的、全然放松的姿态,靠向了墨菲斯,最终,将那覆盖着烧伤痕迹幻影的“头颅”,轻轻地、试探地……枕在了墨菲斯并拢的、穿着黑色长裤的腿上。
这个动作,自然而熟悉。
仿佛回到了1984年,他刚刚被拖入这片幽影、力量尽失、虚弱不堪,只能被迫接受对方“修复”时的姿态。
墨菲斯垂眸,看着膝上那颗能量凝聚的、散发着微热和不安定波动的“头颅”。
银色的发丝从他肩头滑落,拂过弗莱迪能量体幻化出的脏旧软帽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