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楚垣顺势为自己麾下鲛人,向逐曜求一盏帝流浆。
帝流浆是月华之精,只在每六十年一度的月圆夜才能采得,对修行大有裨益,要保留也极为不易。
如今螭颜手中帝流浆用尽,麾下又有鲛人修行正需此物,楚垣想起以逐曜身份,或许存有帝流浆,故才向他开口。
逐曜手中的确是不缺帝流浆的,楚垣所请对他不过是些许小事,随口应下,吩咐侍从去取来。
帝流浆并未放在他手边。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只见一道侧影自珊瑚礁间行过。
息棠垂眸,脸上噙着淡笑,微微低着头,正听身旁陵昭说话。
刚吩咐过侍从的逐曜忽地失语,阿虞——
但只是瞬息,那道侧影已经在眼前失了痕迹,珊瑚礁周围众多形貌各异的水族来往,却再不见那道侧影,仿佛方才惊鸿一瞥只是他的错觉。
“龙君?”见逐曜呆立不动,楚垣不免有些奇怪,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不曾察觉什么不妥。
这位龙君在看什么?
逐曜收回并无所获的感知,没有提方才自己的失神是因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不该再出现这样的错觉才是。
息棠并不知自己的出现让逐曜如何心神动摇,吃饱喝足后,同陵昭和素一相比,勉强算半个东道主的怀炽见息棠不反对,便依照之前打算,领着他们在龙宫转一转。
不过他们实在都没想到,才转过珊瑚礁不久,竟又遇上那位越梨公主。
她坐在石桌前,片刻前才平息下的怒气此时又回到了脸上:“有鲛人要求帝流浆?!”
“休想!”
楚垣所求的帝流浆,如今只越梨手中有。因她修行所需,逐曜当初予她许多,一直带在身边,随时取用。
只是听侍从说了缘由,越梨却不愿意给了。
方才那生得与自己相似的献舞女子便是鲛人,如今要求帝流浆来用的也是鲛人,不管这两者有没有关系,越梨心中迁怒,决计是不肯给的。
她甚至不由为此起了猜疑,觉得逐曜是不是为鲛人女子的容貌生了怜惜之心,越想便越觉得气恼。
面对神色变幻不定的越梨,北海侍从垂首以待,将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君上的吩咐……”
他大约知道这位公主的性情,将话说得很是委婉,并不想被她记恨上。
但越梨如今显然是不愿意给的:“我说了,不给!”
北海侍从只能硬着头皮再开口:“公主,君上已经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