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戴上恒温手套(能量剩余38%),接过刮刀。她之前在雪窝旁处理过小动物皮毛,但这么大的兽皮还是第一次。她模仿艾玛的动作,手腕用力,刮刀平稳移动,将白色脂肪层剥离下来。
动作比她想象中难——脂肪冻结后坚硬如石,用力过大会割破皮子,用力过轻又刮不干净。试了几次,她才找到手感。
“学得挺快。”艾玛瞥了一眼,“以前干过?”
“处理过小动物。”林乔谨慎回答。
“哪个世界?”
“一个有森林和河流的地方。”林乔含糊其辞。
艾玛没再追问。末日里,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
工作棚里陷入沉默,只有刮刀的沙沙声和远处劈柴的咚咚声。林乔一边工作一边观察这些女人:除了艾玛,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可能不到二十岁),两个中年妇女,一个沉默的老妇人。她们的动作熟练但机械,眼神空洞,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这就是末日幸存者的日常——重复、艰苦、看不到尽头。
上午的工作持续了四小时。中途林乔被允许休息十分钟,她走到工棚外,看到陈然正在搬运劈好的木柴。他的动作笨拙,显然还没适应,但至少在工作。
“怎么样?”她低声问。
“手快断了。”陈然苦笑,“但比冻死在雪原强。”
确实。林乔看向围墙外,风雪依旧,白茫茫一片吞噬了一切。哨站是这片死亡之地上唯一的孤岛。
钟声响起,午餐时间。配额比昨天少了一些:汤更稀,饼更小。但仍然是热的。
林乔和陈然坐在营房旁的空地上用餐。几个孩子在不远处玩耍,用雪堆出奇怪的形状。其中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跑过来,好奇地盯着林乔的恒温手套。
“你的手套会发光。”女孩指着手套边缘的微弱指示灯。
林乔下意识将手藏起,但女孩的母亲已经快步走来,一把将孩子拉走,歉疚地看了林乔一眼,匆匆离开。
“他们怕我们。”陈然低声说。
“新人总是被怀疑。”林乔平静地说,“我们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午餐后,工作继续。下午的任务是鞣制处理好的皮毛。艾玛教林乔用一种混合了动物脑浆、盐和植物汁液的鞣剂涂抹皮面,然后反复揉搓。
“鞣制过的皮毛才能用,不然会发硬开裂。”艾玛示范,“这个过程需要三天,每天揉搓两小时。”
气味令人作呕,但林乔没有抱怨。她专注地工作,同时留意周围的信息流动——女人们偶尔会低声交谈,内容涉及哨站的状况:
“听说仓库的肉干只够吃两周了……”
“狩猎队昨天只打到两只冰原兔,还不够塞牙缝……”
“老鹰在组织一支队伍,想去冰湖碰碰运气……”
冰湖。林乔想起地图上的警告骷髅标记。那里有什么?鱼?还是更大的危险?
下午四点钟声响起,一天工作结束。林乔完成了定额——处理两张中等兽皮,艾玛检查后点了点头:“合格。明天继续。”
回到营房,林乔和陈然都累得几乎散架。但林乔没有休息,她从储物箱里拿出那张手绘地图,铺在火塘边研究。
“你在看什么?”陈然问。
“哨站的位置,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林乔指着地图,“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在这里——热泉区。东边是废墟,再往东是冰湖。西边是深雪谷,北边是黑石山脉。”
“所以?”
“所以我们的选择不多。”林乔分析,“留在哨站,靠配额生存,但食物压力会越来越大。或者……”
“或者什么?”
林乔看向地图上那个红圈标记:“或者找到旧科考站,也许那里还有遗漏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