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就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
伊势柊真喘不过气,不知道是在幻觉里缺氧,还是身体失血过多导致的。
他只感觉有一股无源头的气在自己的胸口咆哮,让他像被咬死气管的猎物,被濒死的迷惘啃食着最后的意识。
真的,不想……
就结束在这里……
“我记得这双眼睛。”
化名月彦,实为鬼杀队最终目标鬼王的黑色西服青年,本欲抽走穿膛的手。
当他兴致缺缺地对上那双神韵黯淡下去的眼眸时,却不由发出一声“呵”。
鬼舞辻无惨记得这个人,这很难得。
只因这名鬼杀队成员,近年来兢兢业业杀了不少他制造出来寻找青色彼岸花的鬼,其中有一只下弦。
因其总戴面具行动,今夜之前,鬼舞辻无惨也没认出这个偶然在书店结识的青年,是那个碍事的稀血剑士。
只以为对方是个受西洋风潮浸染,想法超前的异端求索者。
梅红色眼眸睨视将死之人,在暗巷中泛着冷光,黑色卷发下苍白面容毫无波澜。
不久前,在昏黄暖灯的咖啡厅里,他们有关植物育种的讨论还记忆犹新。
当时月彦绅士不吝欣赏,斥资请对方将理论付诸实践,帮他培育珍惜植物,却被以工作场所不定婉拒了。
鬼舞辻无惨没那么心急,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谨慎地决定再观察一下。
不是所有人在承受他的血后,都能活下来并转化成鬼。
若只是将人关押起来,又不一定能尽数挖出这颗大脑中的奇妙想法。
今夜会走上这条意外的岔路,在无惨的预料之外。
就算这个人是鬼杀队的人,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可惜。
无惨仍未打消让其用自己侃侃而谈的栽植技术培育青色彼岸花的念头,因而那只抽到一半的手,转而探入胸腔……
握住那一颗尚且滚烫的心脏,往这具即将丧失生机的身体,注入鬼之始祖的血液。
噗通。
噗通。
……
在归于死亡的沉寂前,伊势柊真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打捞,转而丢进入滚沸的岩浆。
刹那间他的皮下组织包括内脏烫,就算没有变成碳灰,也几乎尽数煮熟。
理智在沉沦,从烂熟的躯壳里脱骨而出,飘上天,不停的转着圈。
伊势柊真的意识逐渐回笼后,先被一阵可怕的饥饿占据。
他这辈子从没有那么饿过,仿佛下一秒连自己的胳膊也能下嘴。
紧接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让他马上杀了──
…炭治郎?
伊势柊真才惊觉自己正压在什么人身上,看清面前交手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的少年,他不知从何时起疯狂泵动的心脏空了一拍。
鼻腔呼出的气,尽是滚烫的食欲。
唾液从嘴角无意识淌下,他睁大眼,僵停在将要咬向脖颈的姿势。
啊啊……